柳含清将景夜扶回寝殿,看着他满身的污血,身上还有皮肉之伤,道:“景夜,你这伤需得处理一下,要不···你自己先将身上的衣服换一下,我等会儿再进来为你上药?”
景夜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眼里嫌弃的意味都快溢出来了,他点点头道:“好。”
柳含清闻言,转身正打算出去,却听见身后“扑通”一声,转身便见景夜单膝跪在地上,一只手撑着地面,微微喘着气,显然,他并没有足够支撑他换一套衣服的力气。
柳含清赶紧跑到他身边,将他扶到榻上,道:“算了,我看让你自己更衣实在是为难你,我先帮你把外袍解下来,上过药后再帮你换里衣吧。”
语罢,便上手扒了景夜的外袍。里衣上血迹斑驳,比深色的外衣看上去更触目惊心,柳含清轻轻扯下景夜的衣服,看着他背上、胸膛上的红痕,突然知道了他指甲里的血肉是从何而来了。
这些外伤不过是普普通通的皮肉之伤,并未伤到筋骨,柳含清从荷包中掏出了几个小药瓶,她的荷包虽是空间法器,但她放得最多的还是各种丹药,本是以备自己不时之需,可现在她发现,几乎都是备给别人用的。
柳含清将药粉洒在景夜的伤口处,景夜的身子陡然僵了一下,随后便又松下来。柳含清道:“痛的时候该叫出来就叫出来,该绷着身子就绷着,我不会嘲笑你的。”
景夜道:“这点痛,算什么?”
这点痛?景夜怕不是不知道上在他身上的药是什么!柳含清自小擅医术,只是她的药,虽有奇效,可在折磨人上,也跟它的效用不相上下。若是丹药,那必是难以入口的苦,若是药粉药液,沾上伤口那就是伤口上施针般的痛楚。她柳含清虽然药仙之名在外,敢找她治病疗伤的却没几个。
柳含清看景夜似乎真的忍得挺好,便放开胆子为他施药了。她涂好背后的药,为他缠上绷带,正打算给他胸膛前的伤上药时,景夜的衣服却挂不住了,猛地落了下去,一时间景夜整个胸膛、腹部都展露在柳含清眼前。
柳含清还没来得及因着突如其来的意外害羞,就见景夜腹部有一道碗口大的十字伤疤,这伤疤颜色暗沉,定然是老伤。景夜这般人物,有几个人能在他腹部留下这么大一个疤呢?
柳含清眸色暗了暗,没开口问景夜,只是继续给景夜身上的新伤上药。
景夜歪着头,凑到柳含清面前道:“你没什么想问我的?”
柳含清道:“你活了几十万年,身上的秘密多了去了,我若是个个好奇,挨着盘问,又岂能问得完?当然,你若是想说,我也拦不住。”
柳含清是个好奇心最重的,说她不好奇连她自己都不相信,可她却不想盘问景夜许多。他的身上总有一层薄纱,将他隐隐约约笼罩着,看不透,却透着异样的吸引力。正是因为他身上有这么多秘密,景夜才成了今天的景夜,若是强行将这层薄纱掀开,谁知道背后又是个怎样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