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债主并没有把她当妻子看待,她在家中的地位甚至还不如一个奴婢一个家丁,她动不动就会挨打,她的身上布满了各种伤痕。
我问栀澜,什么是贞洁。
栀澜望着我只是不停地用袖子擦眼泪。
晚杏说,“贞洁是一个女孩最重要的东西,有些事你只能和自己的丈夫做而不能和别的男人,比如你不能和别人有肌肤之亲,如果你做了就是失贞。”
我转过头望着晚杏,我问她,“如果贞洁是一个女孩最重要的东西,那么最重要应该是心。或许身体会屈服于暴力而心不会,栀澜没有把心交给强迫她的人,为什么要说她失贞?”
晚杏笑了笑,“既然你的贞洁在你心里那么没有人可以拿走它,虞静静,你不需要去理会别人的看法。”
说完又拍拍栀澜的手,“我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但是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不公平的,特别是对我们女人,可是越不公平我们就越需要一颗勇敢的心。”
“如果你愿意的话就在这里住下吧,我以前是一个妓女我受过的痛苦不比你少,可是你看我不也活得好好的。”
栀澜用袖子擦了下脸露出一个微笑,她笑起来的样子像一片羽毛划过脸颊那么温柔。
栀澜是个乖巧得令人心疼的女孩,我甚至都没有听她大声的说过话,她总是怯生生地站在杏树下偷看我,当我发觉她的目光回头看她的时候,她就会笑着跑过来甜甜地叫我姐姐。
栀澜告诉我她一直都想要一个姐姐,小时候她总是孤零零的在树下捡树叶玩,因为长得瘦小别的小孩经常欺负她。
有一次一个女孩往她身上扔泥巴,她气急了用尽全力把那个女孩推倒在地上,可是那个女孩很快把自己的姐姐叫来复仇,栀澜被扇了两个耳光整张脸都肿了起来。
她哭着跑回家,可是回到家她看到父亲红着眼睛不停地摔东西,她吓坏了就蹲在墙角一个人默默地流眼泪。
那时候她就在想如果自己也有个姐姐该多好,这样就不会被人欺负却只能躲起来哭,姐姐应该是个特别温柔的人吧。
我看向栀澜,她的眼睛里有一点泪光,我想起我的弟弟游鲤,游鲤打架打输了的时候也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而我总是摸摸他光溜溜的脑袋告诉他,男孩子不可以动不动哭鼻子也不可以总是打架,只是游鲤一直是个顽皮的孩子而栀澜却那么乖巧安静。
她叫我姐姐。
她说,“姐姐,你可以教我刺绣吗,你绣的花真好看就像姐姐你一样。”
我回过神来,朝她笑了笑,“晚杏绣的花才是真的好看,好到你看不出来那只是一幅刺绣,她虽然看起来凶可是她心肠很好,她一定会教你的。”
晚杏和我预料的一样很干脆地答应了栀澜的请求,但是她不许栀澜叫她师父,她说她还是个待嫁的姑娘。
栀澜是个天赋很高的女孩,很快她刺绣的技术已经远远超过了我,但是她一点也没有骄傲,她总是叫我姐姐,她说看到我就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我很高兴我有这样一个好姐妹,可是我又很忧伤,因为她只有在面对我和晚杏时才会露出孩子一样天真的笑容,而对其他人却有着莫名的敌意,她就像一只受伤的小鹿那样让人感到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