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章 起点(1 / 2)不听晚风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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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是诗经里的一句话,我的名字就叫静虞,是白露河里的一条胭脂鱼。

我曾问过母亲为什么我的名字是出自一本属于人类的书籍,母亲白了我一眼,“这要问你那个不正经的爹。”

我又问父亲为什么要给我起这样一个名字,父亲微笑着说,“因为好听啊。”

很多年以后当我坐在屋檐下,看漫天飞雪落下来,落在门前的水缸里融化掉的时候,我常常会回忆起小时候的事情,我已经太久没有见过我的父母了。

这时候我身边的男子就会问我,“在想什么呢?”

我摇摇头说:“没什么,我只是在想这场雪什么时候才会停。”

彼时的我已经在那个人类世界生活了好几十年,我几乎就要以为我从生下来开始就一直这样生活着,每天每天面对着那些穿着各式衣裳走来走去的人,在看到自己熟悉的面孔时笑着打一声招呼,“喂,你也来买菜吗?我刚买的包子,要吃一个吗?”

那人接过还冒着热气的包子,“改天来我家喝油茶,就着包子吃可香啦。”

后半句话和包子一起含在嘴里模糊地传出来,在苍茫的冬天里变成一团薄薄的雾气。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这样的生活。

被这样填满的记忆的整体中似乎很难搜寻到那些遥远的碎片,那些陈年旧事。

很久很久以前,在我还是一条每天往返于河流首尾的小鱼时,我遇见一个不喜欢穿鞋的小男孩,那天他坐在河边放纸船,我看见那些装着烛火的纸船被他一只一只放进水里,在黄昏的光晕里飘向远方。

我以前一直以为那些给自己裹上厚重衣物的人一定是一些有着数十只触手的妖怪,就像海里面的章鱼一样,静静地潜伏在阴影里,等你走近就会露出恐怖的獠牙。

可是现实和想象实在有些不一样,这个人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头发垂落至肩膀,风一吹就像河对岸那一片芦苇的花絮一样轻扫衣裳。

他的身边放着一只黄色的灯笼,模糊的光线从里面散出来如同蒲公英纤细的绒毛。他整个人趴在岸边伸长脖子好奇地朝水里张望,我微微探出半个脑袋与他对视着,然后迅速跳起来蹭了一下他的脸。

温热的触感,跟我们冷冰冰的皮肤一点也不像。

他的表情有片刻的凝滞。

我从来没有像这样近距离的观察过人类,近到连他黑白分明的眼睛都看得一清二楚。

他望着我说,“我第一次看见红色的鱼呢,你一定是女孩子吧。”

“你也是背着你娘跑出来玩的吗?”

回答他的是一连串大大小小的水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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