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上一世似乎并无此事,琇莹身上的痱子好了以后,便一直健健康康的,病重夭亡的只有三皇子。如今,林顺仪如上一世一样被降位为才人,三皇子也被送去刘丽妃处抚养,但却并没有传来出痘病重的消息,反而琇莹出了问题,也不知道事情出了什么变故。
南嫘转眼看向圣上,他神色似乎有些犹豫,南嫘知道,圣上如今见自己乖顺,又肯主动让南家让步,正是想要安抚自己的时候。可这时,偏偏赵淑兰来叫人,又是以病中幼女的名义,圣上不想令自己不快,这才犹豫。
南嫘虽然不喜欢赵淑兰,但是也不至于跟一个病中幼女过不去,赵淑兰地位不高,除了尚食局的司药,她请不到殿中省有分量的医官,只有圣上去了,才有可能请到殿中省的尚药奉御。尚药奉御平日里只服务于圣上一人,是宫中最好的医官,赵淑兰是想让琇莹得到最好的救护。既然这样,她也没理由阻止圣上去,毕竟她可不想害了一条性命,于是开口劝道:“圣上,去看一看吧!赵妹妹前几日过来看我时,就提到琇莹身上不大好。如今这么久了,竟然还在病中,怕有什么大病。”
祁瑄转头看南嫘,南嫘一副坦荡荡的神色,既没有不快,也没有挽留,更没有妒忌,他忽然感到有些失落,他本以为南嫘想留他的,所以才有所犹豫,看来是自己想多了。到目前为止,南嫘并不是真心想争取自己的宠爱,她如今做的一切还只是为了保住她自己,保住南家根基。
祁瑄自嘲地笑了一下,才道:“既然三娘都这样说了,朕自然是要去的。琇莹身体一直不好,确实很让人担心。”
南嫘见圣上起身,于是行礼道:“恭送圣上。”
祁瑄看见她干净利落的动作,有些气闷,竟然就当真没有一点犹豫,他冷声道:“起驾。”
“圣上。”南嫘忽然开口。
祁瑄回头看南嫘,心中升腾起一丝雀跃,这是又舍不得了,想挽留他吗?
“妾有一事,想求个恩典。”南嫘道:“不知阿兄他何时启程回乡?妾想去送送他。”
闻言,祁瑄刚升起的一丝雀跃之感又消失无踪,他叹一口气,道:“等文书批复了,南侍郎会另上文书写明归乡日期,也就这十日吧,等日子定下来,朕允许你去送行。”
“谢圣上恩典。”南嫘再一次行了礼。
这一次,祁瑄大踏步走出去,没有回头。不知为何,南嫘似乎从他的背影中看出一丝不快,可南嫘回想一下自己之前所言所行,觉得自己甚是大度体贴,并无什么不妥,自己都要被自己的贤良、识大体感动了。但圣上的心思比海深,又是个喜怒无常的性子,谁知道他又怎么不高兴了?幸好,他现在已经走了,不在自己跟前,那天大的脾气也不会冲着自己发,自己也乐得自在,于是,便将此事撂在一旁,不予理会。
她转身朝芸香招招手,道:“快,快去把小库房打开,阿兄要归乡,这是大事,路上舟车劳顿,少不得要多置办些东西,我记得咱们小库房里有些可用的,等为阿兄送行时带上。”
闻言,芸香却笑起来:“娘子,您别急,咱们相国府能缺什么啊,大郎君自会准备的,怎么会劳烦娘子做准备。”
南嫘摇头:“阿兄要出门,我这个妹子自然要上心些,我置办的东西哪能和别人置办的一样?况且,这一别,也不知再见何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