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瞧见云翠狼狈的模样,却是未发一言,只道,“东西拿回来了吗?”
云翠眸光一黯,垂眸不再看向王氏,“夫人放心。”
说着便掏出那只雕花小盒,右手因为受伤而微微发颤,王氏见状一把夺过那小盒,生怕云翠拿不稳掉在地上。
待打开那木匣,里头静静地躺着一支青白的瓷瓶,瓶口被严严实实地封着。
王氏小心翼翼地拿着那瓷瓶,成败在此一举,单这一小瓶便花了她二百金。
似乎是想起什么来,王氏倏地看向云翠,“你这几日便歇着罢,总归我这里也不缺人,好好养上几日,别将今个儿事情传出去。”
照王氏这般言语,看来是知晓杜家兄妹的事情,只是王氏不说为自己人做主,反倒是要她忍气吞声,可云翠还能如何,只得照着王氏的吩咐去做。
“夫人放心就是。”
“我知道是委屈了你,可为着大局,还是得这般。”王氏随意道。
近几日一直是细雨连绵,阴沉沉的,也不晓得到了上山那日,能不能迎来个晴天。
不然的话,上山的小道坑坑洼洼也不好走。
似乎整个长安城因着连绵的阴雨愈发暗沉起来,不过长安城地势要高,并不会担心水涝什么,反倒是更远些的金陵,雨势见长。金陵的侍郎呈了折子上来,文孝帝一时间也有几分忧心,便派了燕温纶和燕离宁前去。
不光是长安城气氛沉重,姜府这几日更是如此。
现下姜家大门紧闭,府上的丫鬟小厮也是处处小心,生怕触了主子霉头,到时候倒霉的还不是自己。
姜堰房门外头挂着把铜锁,门口还候着两名小厮,就是生怕姜堰做出什么冲动之举。
江兴心里也急得很,自家少爷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偏生想要跑到边关上阵杀敌,就他那身子板,自己还不是一下能打趴十个!
姜城冷着张脸,对面坐着的是姜远贤。
“就不该给他找什么武学师傅,瞧瞧现在,倒是什么都听不进去!”姜远贤叹了口气。
“只不晓得是怎么想得,那战场上都是真刀实枪的,哪里容得他天真。”姜城重重地放下手里杯盏,“我倒瞧着,怕是早有这想法,只是一直没说出来而已。”
实际上姜城想得没错,姜堰一直都是这般打算的。
知晓姜城和姜远贤不会同意,而他做出这个决定更是两辈子以来最为放肆的一次。
边关,他是一定要去的。
权力,他是一定要有的。
不管姜城和姜远贤有多反对,总归也是要冲一把,不试试又怎能知晓往后如何呢?
况且想要保住姜家,必须掌握实权,只有这样,才没人敢来招惹,胡乱安插罪名。
生死之事,还是自己把握着最安心。
“总之先看好他,现下天邑不一定安宁多久呢,免得胡乱跑出去出了什么岔子。”姜远贤捏着眉心,看得出来近些日子为姜堰的事情忧心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