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景进去的时候正巧是秦合泰滔滔不绝地说着什么,文孝帝坐在一旁老神在在地瞅着自己面前的奏折。
“圣上,昨日之事委实不大合适,这样一来咱们同胡族可就彻底搞僵了,对整个天邑都是百害而无一利。”秦合泰痛心疾首。
“不如秦国公说说为何不合适。”夏景冷冷地开口。
“难不成夏将军以为秦某是在说笑?”秦合泰面色有些不好,夏景这不就是摆明了想来拆他的台么。
“秦国公不必想得太多,夏某只是问出心中疑惑,想着您能说得明白些,不然的话,圣上也不会懂您的意思,您说呢?”夏景瞧着神情淡淡,似乎对昨个儿的事情不甚在意。
“昨日那般不留情面,不光是昌乐郡主说得那些个话,还是夏小将军直接动手,都是不合时宜的。”秦合泰微一拱手,抬头看向文孝帝。
文孝帝但笑不语。
夏景颇有些无语,“秦国公说出这话未免太过分了些,若是秦家的姑娘要远嫁胡族,您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况且胡族本就是天邑的手下败将,就算是他们心中不满,打算对天邑不利,夏某能打败一次,就能打败两次,秦国公不信?”
“便是如此,夏小将军那般举动是不是有些过分,夏将军总没有理由来辩驳的罢!”
夏景一听这个更是直接乐了起来,“秦国公果然圣人,不晓得若是皇后娘娘被歹人持刀威胁,秦国公是不是依旧这般圣人,不想着怎么救皇后娘娘于水火之间,反倒是将皇后推出去,免得得罪那劳什子胡族!”
“夏将军不要偷换概念,皇后娘娘是皇后娘娘,昌乐郡主是昌乐郡主!”秦合泰面色愈发阴沉,这夏景未免有些难缠,一字一句,还真是没完没了。
“秦国公怎能这般说,皇后娘娘是人,昌乐郡主就不是人?”夏景冷哼一声,“我倒瞧着是秦国公不想救下皇后娘娘,反而来责怪别人。”
秦合泰哪敢认下如此罪名,置皇后娘娘于水火之间,岂不是大不敬。
更何况文孝帝就坐在这里,自己每句话都得好好斟酌,万不能再教夏景带进沟里去。
“不管是圣上还是皇后娘娘,但凡有人想着伤害他们,秦某定然是头一个挡在前面的,夏将军可莫要胡乱揣测!”秦合泰忿忿道。
文孝帝抚掌大笑,“两位爱卿就莫要再争辩下去,连朕都要给你们绕糊涂了,总归昨个儿的事情已然发生,何必现下又提起来,岂不是平白惹得不欢喜?况且那昌乐郡主一言实得朕心意,夏小将军也是救人心切,都没错都没错。”
顿了顿又道,“秦国公今日也是为了咱们天邑二来,并未单是针对夏将军,天邑有两位,属实是朕的福气!”
文孝帝这就是典型的打一棒子给个甜枣。
不管是秦合泰,还是夏景,暂时都平息下去,不再提方才的事情。
既然文孝帝亲自出来当这和事佬儿,就算是为了给文孝帝留个面子,也得就此作罢。
见好就收才是正道。
若是单单为了逞口舌之快,冒着惹恼圣上的风险,可不是糊涂,而是愚钝!头脑不灵光!
一来二去,两人倒是相对无言,今日为着什么而来也都抛之脑后。
反正依着文孝帝这表现,想来说得再多也不过是会被文孝帝随意打发了去,就算拿出些敷衍的理由,他们也得好生受着。
至于为何?
自然是这天邑的主子可是文孝帝,与夏景无关,更与秦合泰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