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里静得出奇。
良久。
夏怜阳倏地笑了起来,“我不愿意。”
呼延轩似是不解,“郡主难不成不在意这天邑数不清的百姓吗?”
“我想殿下您是不是搞错了什么,现下似乎是胡族求着天邑,求我们与你和亲,为何殿下会这般理所应当。说得难听些,天邑就是可怜胡族那些百姓,毕竟两军交战受苦的总是他们,您是没带脑子来罢?”
夏怜阳面上还带着笑意,这话一出,满殿沸腾,谁能想到她竟会说出这一番话。虽然说的是直接了些,赤裸裸地将事实摆在呼延轩面前,但是不得不承认夏怜阳说得着实解气。
那胡族人凭什么战败还要这般嚣张,真是当他们天邑没人?当他们天邑不敢硬气些?
无非就是可怜他们,照顾他们,给他们留些脸面而已。
“放肆,你居然敢这般同本殿说话!”呼延轩大为恼火,一来夏怜阳戳破了遮羞布,二来在这么人面前丢了脸面,哪里忍得下去。
竟是直接冲着夏怜阳过去,顺手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贴着夏怜阳白皙的脖颈,隐约瞧见一丝血痕。那抹殷红显得格外刺目,夏景目眦尽裂,他居然敢伤她
大殿里众人都为夏怜阳捏了把汗,唯独王氏巴不得夏怜阳就此殒命。梁应书站在大殿角落里,身旁的彭思齐也被这一幕惊得清醒过来,哪还有半点儿醉意。
姜堰甩开自家兄长的手,正想冲过去,却见着夏小将军直接一个飞踢过去。呼延轩腕上吃痛,那把匕首正正好飞到呼延初然脚下,吓得她向后退了好几步。怎么事情发展到现今这个状况了呢,分明来之前说好的不是这样,现下可该如何,“皇兄”
夏元冬一把护住夏怜阳,“原来胡族就是这般来和亲的?但凡人家不愿意,就想着威胁,原来这就是胡族的处事,也怪不得不堪一击!”
夏怜阳说得对,夏元冬说得也对,所以文孝帝当然不会多说什么。
夏景忽地站起身来,“臣已经想好要提什么要求了,不知道圣上可否应允?”
“夏将军且说说看。”文孝帝猜不出夏景这个时候突然提起来是怎么个想法。
“臣不要别的,只希望圣上能答应往后阳儿的婚事由她自己做主,旁人还是站得远远儿的,不要胡乱插手。”夏景微微低头。
文孝帝一怔,“允了。”
夏元冬听着文孝帝答应下来,也不由松了口气,这下倒是能放下心来。阳儿若是能自己做主,往后也不会遇上什么被人逼婚之事,总归是很值当的。不过这会儿瞧着夏怜阳捂住伤口的指缝正往外渗血,登时便是气不打一处来,直恨不得将这胡族王子好生教训一顿。
实际上这会子呼延轩情况也不是很妙。
夏元冬方才那一脚可是卯足了力气,现在的夏元冬并非是五年前的夏元冬。依着五年前的夏元冬,呼延轩顶多就是手腕痛上一日,可现在嘛,估摸着这一个月是别想好生使唤了,还是慢慢长养得好。
免得到最后留下什病根儿,那可了不得。
文孝帝注意到夏怜阳的伤口,赶忙吩咐身边的福公公快去请太医,姑娘家的若是留下什么疤痕可该如何是好?
一旁秦氏开口道,“圣上,就先让郡主随我过去寝殿,太医来了也好医治。”
“那你且帮忙照看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