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司明一抱拳道:“兹事体大,还请殿下主持大局!”
离沅兮沉了下眸,看向一旁一直未语的五旬老臣云国的太傅,他的老师。
“宰相乃我国两朝元老,股肱之臣,数年来革故鼎新,兴国安邦,是功不可没,老师觉得本宫该当如何?”
太傅卢宣与宰相陈垚是自小的邻居,幼时情谊甚佳,一同入私塾,一同考科举,一同入朝为官。虽俩人政见相左,且常常相互较量,却也因此结下了不解之情,若有朝一日他们其中少了一人,另一人还真会不习惯。
他深知陈垚对权力的欲望有多大,可没成想到他竟生出了不臣之心。实为痛心。
原本事发突然,他还一心想着如何保他一命,可如今
他叹了口气,他是想保也保不了啦!
“回禀殿下,可否将那册子予老臣一观?”
离沅兮点点头,将册子亲自递到他手上。
转过眼时,他眼底深处闪过一丝诡诈。他用了两三年时间来暗中走访朝臣,步步为营,放纵、维护甚至制造机会来刺激陈垚的野心,一步步加深朝臣们对他的不满。
可太傅卢宣是个难啃的骨头,这些年来他虽处处与陈垚较量,却也常常暗中让步。且他在朝中声望极高,即便是父皇尚在理事时有任何重大决定都需征求他的首肯。若此次他不点头,那么陈垚将会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虽诸臣所呈奏折堆叠如山,且其中所列罪状也条条属实,可陈垚行事滴水不漏,要掌握他的罪证谈何容易?
离沅兮曾先后安插了三个细作伪装进宰相府,都很快便被陈垚识破,一一处死,却未料南晟胤王楚烨早在七八年前便在他府中安了探子,还混成了宰相府位高权重的管家。
所以宰相府里的动静,楚烨掌握得清清楚楚,包括陈垚打算何时出兵攻入皇宫。
赵司明手中虽有兵符,可他所能发动的兵力只有少部分,大部分的兵权还掌握在皇帝手中,却就在不久前,陈垚以扩充疆土为由从太后手中借走了皇帝的兵符
楚靳正忙着平民愤、夺皇权、行邦交,都自顾无暇了,而离沅兮也越来越脱离他的掌控,他开始急召兵马,预备攻破皇都强势逼宫!
形势危急,迫在眉睫!就在这时,楚烨及时让人给他递了封信与一封轩无夜偷来的册子,信中将危情简言描述了一番,谏言让他赶在陈垚兴兵之前抢先一步赌上一把,或可险中求胜。
离沅兮依言行事,当夜便发动群臣煽风造势,才有了今日今时这番场景。
没想到真让他给赌赢了,他心中狂喜,面上却波澜不惊。
看完册子上的内容,太傅不太硬朗的身躯微微虚晃两步,就连胡子都在颤抖,“陈垚犯下此等滔天大罪,其心当诛!但毕竟是两朝元老,是生是死,是否该请圣上出面决断?”
他刚说完,另一位大臣便走了出来行礼道:“圣上如今无暇理政,微臣认为,太子殿下既为储君,便有权替圣上代拟圣旨!谋逆之罪,九族当诛,请殿下代拟圣旨将陈垚枭首示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