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杯从小水渠的源头打着转儿缓缓往外游走,“当”的一声磬鸣,酒杯被一名青年男子拾起,似乎是早便想好了,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后,不假思索便赋了一首“一骑风华一骑沙,千里烟尘无人家。觅得绿洲人归处,圣湖高处有云霞。”
刚念完便有人不服了,“此中不过捎带了一个风字,过于牵强,算不得以风为命题!”
赋诗那人辩驳道:“哎,此言差矣!在下认为在下的诗中不仅携了风字,且颇有一番风的意境,仁兄不妨深入领悟一番。”
此时,磬石再次被敲响了,也就表示该青年男子的事附和命题,新的酒杯被斟满酒,从该男子身前置入水渠内,继续往前游走。
磬石被敲响第四次时,酒杯刚好路过赵月玲跟前,她信心满满地拾起酒杯饮下酒水,赋诗道:“妖妖艳艳夺人眼,春风南来花枝颤。
桃源梦赋仙子鬓,凤蝶罗绮乐成弦。”
她身边的几个姐妹纷纷为她拍手叫好,称赞她饱读诗书,不愧为赵将军府的名门闺秀。
磬石被敲响第五次时,酒杯来到了郝颖儿身前,她正纠结着是自己随便作一首,还是偷偷窃取一首古人的,一杯酒下肚,心想随意了,便吟道:“昨夜寒衾酥花落,今晨霜融照雪晴。西风不领孤鸿意,声声催促声声鸣。”
周围安静了片刻,终于听到了几声掌声,是从旻南肜与离玥那里传来的,除了这俩人,约摸在场的也没什么人能领悟这诗中的意境了,从小在沙漠中生长的他们何曾见过雪与霜?
磬石被敲响,游戏继续。
几轮过后,渐渐地,许多人因为吟不上来被淘汰掉,坚持到最后的才剩了不到十来人。
郝颖儿本就不是那种擅长舞文弄墨的,所以只能沾沾古人的光,多借用了像“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这样的千古名句,听得周围的青年才俊与名门闺秀们目瞪口呆,情绪一次比一次高涨,掌声一次比一次热烈。
赵月玲脸色刷白,见郝颖儿面色微醺,脚步虚浮,朝站在郝颖儿背后的姐妹递了个眼色,那姐妹趁郝颖儿往前一步时偷偷伸出了脚
郝颖儿一个踉跄,出于本能,一手抓住了身边的赵月玲,双双跌向地面
“啪!”
赵月玲硬生生趴在了水渠上,衣襟与头发湿了一大片。
她看了眼周围躲得非常及时的众人的双脚,只感觉一股浓浓的屈辱感在胸腔里来回撞击,可是方才明明跌倒的人还有郝颖儿,怎么趴地上的只剩她一个了?
她狼狈地爬起身,抹了抹脸上的水渍,惊诧地看向被赵铭晏扶得稳稳的郝颖儿,心中又是不甘又是不满又是委屈,“大哥,我是你亲妹妹,你不救我却救一个外人?!”
赵铭晏目色严厉地叱责了她一句:“胡闹!”
转向郝颖儿时,面色缓和了许多,“姑娘可有伤着?”
郝颖儿摇摇头,抽出自己的手臂道:“我没事,多谢赵小将军搭救!”
“今日小妹行为鲁莽,多有得罪,还望姑娘海涵!”赵铭晏向她行了个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