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介意的应该便是赵月玲了。
他问道:“让你送赵月玲走的,怎么还没走?”
“属下来正是想说这件事,上午属下去找了赵小姐两次,皆不见她,问了召和,他也不知赵小姐去了哪儿。”于景道。
“去找找吧。”楚烨道,转身向郝颖儿的房间走去。
推开门的时候,郝颖儿刚刚吃完召和送的饭菜,正无聊地摆弄着离沅兮放在房间里的花。
淡淡睨了他一眼,“你又来做什么?”
楚烨走近,“我是想告诉你,州官没有放火。”
郝颖儿刚开始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突然回想到刚来的那日夜里她对他说过的话,竟有些忍俊不禁。
瞧了他一眼,“所以你是来同我道歉的?”
“州官没有放火,自然无需道歉,可是这小百姓对州官却是百般给脸色,州官觉得心里难受。”
楚烨说着,缓缓走到她床边坐下,“所以州官特此前来讨要安慰。”
这不是说着话么,怎么说着说着他的脸就到了她的耳朵边上?
郝颖儿侧头盯着他近在咫尺的眉眼发了会儿愣道:“小百姓此刻心里也很苦,安慰不了州官。”
“既然如此,那州官安慰小百姓可好?”
唇间一热,郝颖儿惊看向方才明明还在说话的楚烨。
轩无夜曾说过,没有什么解释与道歉比一个吻来得更有效,虽然有些无赖,可也是屡试不爽。
楚烨思来想去,别无他法,只能先拿此法来救救急。果然很受用。
心一点就化,面对此刻的楚烨,郝颖儿毫无抵抗力,像一只脑子断了线的小绵羊,任由他轻柔地呵护。
“心里可还有气?”楚烨轻声问道。
迷迭香的淡淡香气随着他的气息铺洒在鼻尖,郝颖儿觉得有些上头,脸颊滚烫滚烫。
“其实后来我没有在生气了,我只是有些失望而已。你知道我这个人一向都不爱委屈自己,如果你心里还有其他人,我会选择退出来成全你们。”
“所以说你是个小傻瓜。”楚烨将她温柔地搂进怀里,“只要你将来不会将我丢下独自离开,我定然抓着你不放。”
顿了顿,楚烨问道:“不过我就想问,难道我就不值得你去用力地跟别人争一争吗?”
“我争过啊,跟穆雪,可那个时候是因为你完全忘了我。如果你是在清醒的时候作出的决定,我得尊重你。”郝颖儿道。
楚烨是个冷静理智的人,他一旦作出某种决定,恐怕没人能改变吧。当初在螣弋族的时候不就是吗,即便他失忆了,他始终还是他。她强制去改变什么,最终只会换来他的责备而已。就像她还是郝芜侈的时候楚烨在螣弋族对她说的那些话一样。
看着她低垂的眉眼与微微晃动的睫毛,楚烨道:“你往后可否试着信任我?”
“我不信任你吗?”郝颖儿抬眼,想来,她好想还真的一直都在质疑他对自己的感情。是啊,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患得患失了?
“有时候我觉得我们的心靠得很近,可有时候我又觉得你在我们中间筑了一堵墙,我挖开一堵墙,你再筑一堵墙。”楚烨下颌轻轻挨着她的额头,将她抱紧了些,“我怕你的心越往后走越是疲惫,终有一日会离我而去。我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想要活得长一些。从前我经常想,若天注定我只能活半辈子,那便由他去吧,活得长了又如何,我的母妃因我而逝,我的父皇是我的杀母仇人,我每天都活在对母妃的愧疚与对父皇的怨恨之中,没有一日是快活的。我经常想,这辈子活得痛苦,下辈子一定会是快乐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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