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烨将食盒搁到一边的柜子上,目光忽然捕捉到一旁的花瓶上,盯了片刻,坐到床边的椅子上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郝颖儿看了他一眼,觉得被他盯着怪别扭,于是问道:“你看什么?”
“我看你知不知道自己错了。”楚烨道。
郝颖儿与他对视,原本心中就酸涩,此刻听到他这样说她,心里更是难受。
“你是在责怪我出去的时候没有跟你说一声是吗?怕我死在外头,你云国这趟就白来了?”郝颖儿苍白的嘴唇倔强地抿着。
楚烨心里一疼,听召和说她腿上的伤是前日便已受下的,他竟丝毫无所察觉。她不顾自己腿上有伤就独自进山采药,连知会他一声也不愿,看来她真的很生气。
她偏执地认为他害怕她遇险是因为只有她才能替他打破活不过25岁的恶诅,此刻无论他解释什么都无济于事。
他伸手要去捉她微凉的手,被她给避开了。他只好作罢,将食盒打开,从里面端出一盘子玫瑰花饼与一盘烤肉,再加一杯热羊奶,温声道:“饼是和烤肉乃我亲自所做,羊奶是隔壁邻居送的,你尝尝味道如何。初近庖厨,若是不好吃,我再去做,直到你满意为止。当然,若你能不吝指教一二,我会颇为欢喜。”
闻言,郝颖儿偏了偏脑袋看向柜子上的饼和肉。
见她想吃却堵着气的模样,楚烨一手扶住衣袖,一手从盘中取出一块玫瑰花饼伸到她嘴边。
郝颖儿看看他诚挚的模样,又看看他送到嘴边的饼,心里想:要是我就这样吃了,岂不就等于认输了!可这好像是楚烨第一次给我喂东西吃
“我的手可举酸了,你真的不打算接受我吗?”楚烨温柔道。
郝颖儿心中来回犹豫了一番,刚打算张嘴咬一口,就听得门外赵月玲的声音传进来:“表哥在里面吗?召和有事让我来唤你。”
楚烨将饼放回到盘中,起身道:“我去去就来。”
说罢便出去了。
等他走远,赵月玲又进来了,看看床上的郝颖儿,又看看柜子上的玫瑰花饼、烤肉与羊奶,嘴角挑起一抹讽刺的笑,“难怪表哥今日一大早便去讨好我,让我手把手教他学做玫瑰花饼,原来是为了报恩啊。是啊,听说你冒着生命危险为表哥采到了棣兰,是该报答报答。只不过可惜了,你吃的这些都是我吃剩的。”
明知道赵月玲是故意前来挑衅的,郝颖儿心中还是忍不住血浪翻腾,起伏难平。不过面上平淡得很,她用左手支撑着身子坐上了一点,“原来如此,难怪闻起来怪恶心。”
赵月玲脸色陡变,“你!”
郝颖儿朝她微微一笑,“你若是没吃饱,可以继续吃。不过我看你是吃得太饱了撑得慌来我这儿助消化的,你若是心里酸可以把这些都倒掉,反正我手脚不便,也不能跟你抢。”
不过几句话便将赵月玲气得脸都青了,看来真是个没尝过世道艰难的矜贵丫头,受不得一点点刺激。
紧接着赵月玲真如郝颖儿所言,一气之下将羊奶倒去了窗外,又将玫瑰花饼与烤肉往食盒里随手一倒便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