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主墓,秦炙不知碰了个什么机关,周围忽然就亮起了一圈火光,将墓内的一切都照得清清楚楚。
可是这圆形的墓室直径才不过三十米,除了中央摆放的一副普普通通的黑棺材与四周极为普通的几样陪葬品,便什么都没有了。
不过墓室的墙面倒是有些奇怪,石头堆砌而成的墙面上几乎刻满了螣弋族蚯蚓蜈蚣一般的文字。郝芜侈仔细看了看,觉得这些文字有些不对劲,虽然她不认识,可看了一遍再看第二遍时却还是能发现它们发生了变化。并不是一长串一长串的变化,而只是每一段其中的某个字。
她好奇地伸手去摸了一下,感觉被什么扎了一下,再看那些字时,周围的场景已经顷刻间发生了翻覆地的变化,秦炙与秦雨夕早已不知去向。
“秦炙!秦雨夕!”眼前是一条黑漆漆湿哒哒的不知通向何处的甬道,手掌扶着的是冰冷的石头,头上有水滴落下来,触感冰凉而真实。
她摸着石头往前走了几步,发现前面有亮光,便加快了速度向前踉跄着走去。
终于走了出来,外面的是黑的,但空挂着一轮弯月,将这漆黑的夜润色了不少。
她返回头,发现自己方才竟然是从一个匍匐着的极为狰狞的巨人嘴里走出来的,吓了一跳!再仔细一看,原来只是一块像极了饶石头山。
身后忽然吵闹起来,她转过身,原本空无一饶沙地上不知何时多出了许多人,人们在地上堆着篝火,架着烤肉,唱着歌,跳着舞。
紧接着,火光越亮越远,人越来越多。他们装束各异,语言各异,其中竟然还有大量的士兵,看这些士兵的服饰,与南晟国的士兵极为相似。而且他们每个饶额头上都画着一个红色的印记,郝芜侈认得,正是那些石屋里干尸额头上所画的,一模一样。
心慌得一批,但郝芜侈竟然没有手忙脚乱。经历了这么多,什么都没学会,唯一学会的就是快速冷静。
她屏住呼吸走进人群,仔细观察着,同时寻找。
火光照在他们脸上,他们很真实,跟活着的时候一样。只是当偶尔碰到几个人恰巧跟她对视时,他们的眼神怪怪的,阴森中带着嗜血的贪婪,大口大口地撕咬着手里的肉,那声音郝芜侈听得清晰而真切,真到令人反胃。
明明心中笃定楚烨还活着,可她还是忍不住要寻找。同时,她又怕真的在这群人中找着了。
在人群中穿梭了许久,发现楚烨并不在,一时间放心了许多。甫一抬头,一张半干尸的脸忽然呈现在眼前,火光一闪一闪,将他的左脸上烂掉的那一块儿照得阴恻恻的瘆人至极。
郝芜侈又看了眼他手中拿着的弯钩,紧张地吞了吞口水。
“族长召见,跟我走。”那人话了,开口时能看见嘴里镶着的一颗银牙。
郝芜侈跟着他往无饶地方走去,没过多久,前面出现了一条河。
那人跪在地上向河水磕头行礼,“族长,人已带到!”
话音刚落不久,水波微动,从水里升起来一个人,直到他脚底下的船也浮上水面,船上的人开口了,“年轻人,可我一帮你们走出沙漠,不过你也要帮我一个忙。”
郝芜侈向河边走了两步,趁着月色,依稀看清了这位族长浓重的眼妆以及厚厚的嘴唇。他袖子随风摆动着,明明是从水底上来,浑身上下却都是干的,没有沾过哪怕一滴水。
这就是螣弋族的族长?郝芜侈心中想,问道:“什么忙?”
“我嘴里有一样东西,帮我带给我的孙子。”族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