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三刻,杜菀按照信上所说,独自一人去了北郊,在冷风中东张西望,瑟瑟发抖的等着情郎,过了一会,看见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身影走近了她,她兴奋的跑过去,喊到“三郎,你可算来了,我等的你……”
话还没说完,来人摘下了斗篷的帽子,哪里是三郎,竟是宿雨。杜菀一瞬间收起了脸上的笑意,有些愠怒又有些慌张道“你怎么在这?”
宿雨有些玩味的笑了笑,模仿着三郎的语气说道“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杜菀瞪大了眼睛怒到“你偷看了我的信!”
宿雨哈哈大笑道“怎么是偷看呢?那本就是我写给你的啊!”
杜菀吃惊的看着宿雨,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往后退了几步,“你把我骗到这里到底想干什么!”声音都因为害怕而有些颤抖。
“我不想干什么,我就想来问问小姐,春雨到底犯了什么错,值得小姐让人将她活活打死?”宿雨语气十分冷冽,杜菀再蠢,也听得出她的怒意。
“我没有,那天是我骗你的,我故意气你的,光天化日的,我怎么会让人活活打死她,简直荒谬。”杜菀苍白的辩解道。
宿雨往前走了几步,拉近了两人的距离,一直笑着看着杜菀,这笑容在杜菀看来却是十分可怖。“我警告你,不要乱来,我是秀女,我要是出了事,你也脱不了干系!宫里不会放过你,我爹娘更不会放过你!”杜菀一边说一边拔腿就跑,没跑几步,宿雨就追上了她,超到她面前拦住了她,依旧是那样可怕的笑容。杜菀被吓得差点当场断气,一时腿软竟然跌坐在地上,宿雨弯下腰靠近她,她吓得直接往后爬,宿雨抓住她,在她耳边小声说道“我记得前些日子你跟杜大人发脾气说杜大人没出息,四十多岁了还只是一个区区县令,害得你出身不好,被人嘲笑,你看起来很不屑于你现在的身份啊!”
“还不是你教我的!要不是你一直跟我讲尊卑等级,跟我说陛下再喜欢我,我的位分一开始最高不过宝林,我怎么会对爹爹说这种话!你现在倒来为爹爹抱不平,你可真是虚伪!”杜菀生气的说道。
宿雨依旧笑着道“我来杜家不满一月,你可是日日顶撞杜老爷杜夫人,没有我,你便不如此忿忿不平了吗?”
“与你何干!”杜菀挣扎着爬了起来,继续说道“若不是我爹爹不中用,他若是长安的大官,以我的容貌,入宫便是要做妃子,做皇后的,怎么还会被旁人压一头!”
“你可知道秀女私逃,是死罪,你逃了,你父母怎么办?”宿雨问道。
“人各有命,我爹娘说了,对于他们来说我比他们的性命还重要,那为了我的幸福,他们丢了性命又何妨!”杜菀不屑的说道。
宿雨的眼神一下子充满了寒意,也收起了可怖的笑意,直直的靠近杜菀,杜菀本能的往后退,只听到宿雨冷冷的说道“我本来还想着,你总该还有些人性,现在看来倒是我想多了,对父母至亲都能说出这般禽兽不如的话,活着实在无益。”话音未落,一把刀插进了杜菀的心脏,鲜血一下子从刀口涌出来,杜菀不敢置信的用尽力气抓着宿雨的衣服,宿雨在她耳边低声说道“既然,你这么厌弃你的出身,你的父母,你的生活,那从今以后,我来替你!”
“你会……有……报应……的!”杜菀断断续续的说完这句话,双手就从宿雨的斗篷上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