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甚美,只是似是苦了些。”
“能得公子相救,不算苦。”
“我姓宋,宋承恩,今日冒犯你的是我二弟承孝,你别放在心上。”
“妾不敢”
“从今日起,你便安心在此住下,明日我挑两个丫鬟服侍你。今夜不早了,你帮我宽衣吧!”
宿雨闻言便应了,替承恩一件件除去衣物,换上寝衣。便立于床边,承恩笑道“你愣着干嘛,要我帮忙吗?”宿雨脸红了,摇了摇头,便开始脱自己的衣服。脱到只剩单衣便坐在了承恩边上,不动,不说话,也不看他。过了一会她听见承恩似是轻笑了一声,突然承恩把她身子扳过去,吻了她。宿雨感觉自己浑身都在发抖。承恩似是察觉了,松开了宿雨,看着眼前这个女子,感到很奇怪,从怡红楼到刚刚,她无论说话举止都镇静非常,如今自己不过吻了她一下,她竟怕成这个样子。承恩轻声道“你不要怕,你若是不愿意,今日便算了,也不急在这一时一日。”
“那还不是早几日迟几日的事情。”宿雨试探着看了一眼承恩,他并未说话,只是笑了笑。宿雨心中了然,不禁冷笑,继续动手解开自己的衣衫。突然,承恩抓住了宿雨的手,盯着宿雨身上的伤口,似是心疼的轻抚着伤口“还疼吗?”
“不疼”
“是那个老鸨打的吗?”
“不是。”
“那是谁?”
“都过去了,公子就算想替我出气,那些打我的人,怕是也寻不到了。”
宋承恩把宿雨的手放在膝上,伸手拢了拢宿雨的头发,眼中也带了几分温柔。
第二日清晨,宿雨早早起来,服侍承恩洗漱,更衣,丫鬟替二人收拾床铺之时,看见床单上的血迹,不免吃了一惊,随即吩咐另一个丫鬟取了新床单换上。承恩看着宿雨,觉得很奇怪,他似乎看不透这个女子,除了昨夜那一瞬的害怕,她似乎一直都是那样一张看不出悲喜的脸。承恩温声道“昨夜辛苦你了,你且去歇着吧,我还有生意要处理,就不陪你了。”
“是”宿雨应着,还是那副谦卑恭顺到滴水不漏的样子。
承恩出去后,宿雨打发了丫鬟,把门锁上,颓然的瘫坐在床边,双手抱膝,把自己缩成一团,手里紧紧攥着那只海棠玉簪,泪水夺眶而出,怕人听见,只能小声的哭。这边宋承恩走到书房,方想起书房的钥匙落在了房里。遂回房去拿,他怕宿雨睡下了,极小声的开了门,走进去,看见眼前的场景,他呆住了。宿雨缩在床边,泪水已经染湿了她的衣袖,承恩碰了一下她的肩膀,她猛的抬起头,那样的宿雨,他从未见过,那样凄凉,那样无助,看着他的眼神有恐惧,有怨恨,但更多的是绝望。他碰到宿雨的时候,宿雨本能的向后躲去,原来她这么的不愿意。承恩看着宿雨手中的紧紧攥着的玉簪,似是明白了什么。她也不过是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她定是受了很多苦,才会看起来这么坚强。自己昨晚明明知道她不愿意,还是那样做了,在宿雨看来,他与那些恩客又有什么不同。承恩一把抱住宿雨,宿雨用尽力气挣扎,簪子也穿透衣物刺到了他,他并不松开,只是不住地说“对不起”。过了一会,宿雨终于不再挣扎,在他怀里哭了起来。过了好久,宿雨终于平静了下来,面上又摆出了那副无悲无喜的样子。淡淡道“方才想起了一些人,一些事,让公子见笑了,以后不会了。”
“你还要瞒我到几时?我知道你心里委屈,你放心,我会对你好的!”
“妾沦落风尘,幸得公子相救,若说委屈,那也是公子委屈。”宿雨依旧是那副没有表情的样子。
“宿雨,我已经是你丈夫了,你不用刻意讨好我,日后在我面前,你可以随心所欲,我永远不会怪你,我会保护你。”
宿雨顺从的点点头,忽然看见承恩衣物上的点点血迹,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玉簪,有些慌乱的说“对不起,对不起。”承恩握住她的手轻声道“无妨,你要是不解气,再刺几下也可以。”宿雨连忙摇头,承恩却笑了起来“傻丫头,逗你的。”说罢把宿雨揽入怀中。
自母亲走后,从来没有人说过要保护自己,宋承恩是第一个,他说的对,他已经是自己的丈夫了,自己一生荣辱皆系于他,日子,总还是要过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