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带领朝臣来到殿外,抬头便看到不远处的朱慈烺,他目光呆滞片刻,牙齿发出格格作响的声音。
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瞬间气血涌,独自一人快步奔去。
见是崇祯,朱慈烺拨开人群,走到近前,展颜一笑。
“朱慈烺,你不忠不孝,莫非今日想弑君乎?”
崇祯怒火升腾,当面就一通质问。“逆子!难道以为打着清君侧,振朝纲的口号,就能堵住天下悠悠众口!”
朱慈烺也不生气,呲牙一笑,不慌不忙的见礼,缓声对崇祯道。
“父皇,孩儿可不是喊口号,朝堂之,的确奸佞横行,不除不快……”
“住口!”
崇祯大怒,脸一片赤红。
身后诸臣听了也很不舒服,悄悄把头扭向一边,却也不敢对朱慈烺怒目而视。
大军压阵,如狼似虎,今天死的人可不少。
正所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这时候,刀把子可比嘴皮子厉害多了。
他们空有一身嘴炮绝技,无法施展,憋的是异常难受。
朱慈烺看了眼崇祯,道:“孩儿可不是空口说白话,不妨听我道来。”
“好好!”崇祯胸膛急剧起伏,喘口气,冷笑道:“朕倒要听听,你难道还能舌灿莲花不成?”
朱慈烺看着崇祯,表情变得有些复杂,旋即道:“父皇不说千古一帝,却也称得勤政,宵衣旰食,事必亲躬。为何曾经强盛的大明如今风雨飘摇,变得岌岌可危?”
说的对啊!
呜呜,朕其实一直很努力,反而每每感到力不从心,大明何至糜烂至此。
崇祯特别想知道原因,下意识用了爱称,脱口问:“皇儿,为何大明会变成这样?”
朱慈烺道:“朝廷官员拉帮结派,分庭对抗,文官权利膨胀,完全失去控制。权力一旦失去控制,官员们一个个都变成凶猛的野兽,爬在大明身拼命吸血,无所不用其极,父皇自然难寻可用之人。”
崇祯呆住了,一时有些恍惚,隐隐有种即将打开新世界大门的感觉。
看着朱慈烺,他满脸的急切。
朱慈烺微微一笑。“父皇想收商税,东林党那些人却满口仁义,说与民争利!朝廷没钱,无法强兵,导致流寇横行,鞑子入侵。反正这些道德君子只管治天下,钱不钱的,跟他们毫无关系。”
“收商税难道不好?”
崇祯喃喃自语,脸的表情精彩万分。
“收商税当然好,国库里空的老鼠都快饿死了,为什么不能收?无非东林党本身就是大商人和豪商们的代理人,个个家财万贯,田产无数。父皇收商税不可避免触动这些人的利益,试问,怎么可能答应?”
朱慈烺的话音渐渐高亢,毫不掩饰的撕开那一层遮羞布。
“这些大老爷们不顾灾害,情愿加收农户的税,搞得天怒人怨,百姓揭竿造反,也不愿动商人分毫。每年大明税收不过三百多万两,这些人却富得流油。穿着绫罗绸缎,吃着山珍海味,哪管天下百姓死活!”
“父皇想开海,有官员说违反祖制,开始耍横。你敢开海我就敢死谏,就问你怕不怕?还不是这些官员的亲朋好友本就是大海商,或与海商相互勾结。朝廷开海,抢了饭碗,他们当然要耍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