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头却道:“我教你,并非为了让你杀这些人救我,我这糟老头死就死了,只是今日见到你有些缘分,你的剑气行云流水,气势如虹,似乎有点像我的一位故人。只是你的剑太过狠辣,戾气又重,恐怕有损福寿。”
江朝欢眸中一闪,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我有必须要做的事,与之相比,一切都可抛弃。”
老头听了,眯起眼睛打量着他,陷入了沉默,好像看到了遥远的过去。
这边局势已明,而另一边,谢酽与那自称巽主的人已经拆了一二百招,谢酽却已经落了下风。
谢酽这次离家,凭着一把单刀也见识了无数江湖侠客,几无敌手。尤其是那日江朝欢点拨他后,他的水龙吟更上一重境界。
因而,本以为这人虽位列顾门四主,自己也应当能应付得了。却甫一交手,就觉他内力深厚,而他的一手功夫更是古怪。虽然不执兵器,只以两手相斗,那双手却像一块磁石粘着他的刀,拖住他的刀锋。
水龙吟本是矫捷灵活的刀法,胜在变化繁复,恣意灵动,却受制于那人诡异的抓手,难以施展。
谢酽又着意于无匹刀势,刚强之气,本该浩气纵横,势不可挡,却终究输在年少,内力修为不够深厚。只觉那人内力更胜自己,愈是久斗,自己的气力愈显不足,刀势也渐渐被压制。
此时,只见谢酽一个斜劈向他双手,又半途变招为刺,直取他面门,那人的手却像长了眼睛般,从身后扭出,探向他的刀身,谢酽顿时便觉得手中的刀变得沉重滞涩。
他的内力汹涌,手上青筋暴起,亦不避刀锋锐利,一抓之下竟将刀身握在手中,向后一拖,谢酽情急之下双手使力去夺,却见他咧开细长大嘴诡异一笑,突然松开了手,骤然抓向谢酽胸口。
谢酽不防他松手,身子随着惯性向后,眼见他这一抓无可闪避,正要持肘相迎,却见一道冷冽的剑气袭来,寒光一闪,一把青锋直贯那人手掌,顿时鲜血淋漓。
来人正是江朝欢,原来他这边灰衣人已所剩无几,见谢酽有些招架不住,便将慕容褒因托付给顾襄,前来相助。
他这一剑蓄满了内力,又趁其不备,方才得手,却也感觉到那人的内功深厚,颇有些难缠。
一招刺中,便即抽出剑退了几步,他对谢酽说:“小心他的手,他的手上有毒。”
那人站定,阴冷地看向江朝欢,也不顾一手受伤,倏然又朝二人迅猛攻来,虽然只剩一只手,却比方才更凌厉歹毒,招招抓向二人要穴。
江朝欢踏起千面阵法,避其锋芒,同时手中长剑捻起,一招穿云破起式直指他颈间,却在他手抓来之前向右转过半圈,剑招化为直入云天,从下贯来,那人吃了一惊,急忙向后掠去。
这几招之间,江朝欢却自创地将剑法与千面阵法结合,只觉对千面阵的领会又深了一层,而手中长剑也更灵活自如。
不给他站定的机会,双足向前轻点,江朝欢纵身而起,泛着寒光的一剑直指他心口,那人挥掌阻格,剑气却似破云穿日,势不可挡,硬将他两手劈开一道缝,从中贯入,没入他胸口半寸。
与此同时,一旁的谢酽向前扑去,将长刀用尽全力劈向他未及收回的手,竟将他右手手掌齐根劈断。
那人大喝一声,拾了断掌,后退半步,用尽力气朝谢酽扔去。
未料到他有这一招,谢酽有一瞬间愣住,待要闪避,却见一个人影扑来,挡在自己面前,而那断掌,结结实实地拍上那人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