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谁都不为,只为我自己!”姐姐因为叛乱而死,虽说自己这么多年一直在集结九王爷生前的故交,但是素和亦岚毕竟是九王遗孤,他不可能不为了这个孩子。
跟娄归合作是最好的选择。
“我不信你不为素和亦岚。”九王爷一派,南鸿岳不可能不参与。
“那公主离宫七年,又是为了谁?”
——为了谁,为了她的生母,为了整个大胤
“与你无关!”
“五公主还是为你自己考虑考虑吧,你可知道外面那些黑衣人的雇主是谁,赏千两金铢就只为你一条命,若非我救你,你现在怕是已经身首异处了。”
南鸿岳故意吓她,娇生惯养的,那种血腥场面说出来她自然是害怕。
“照你这么说,我该谢谢你了!”
讽刺,真的是讽刺,南鸿岳抓自己其实也是为了娄归罢了,只不过手段不同而已。
“公主太过聪慧,臣也只好委屈公主了,公主签了这份文书,臣,就带您一起回宫。”说着说着,南鸿岳将一份文牒放在桌案上,准备示下叫人进来给阿暖松绑,但......
“我离宫多年,父皇都对我不管不顾,你凭什么带我回去。”
“公主这时候不装了?”
在黑衣人说出她的身份的时候,她一直都不承认,直到南鸿岳的出现,她也还是以傅阿暖的身份自居,直到他真正的说要带她回墨枢王宫的时候,阿暖终于憋不住自己心里的怒火,还是叫起了父亲的尊称。
“你!”
她知道,南鸿岳是故意的,但是现在显然是没有办法了。
“来人,给公主松绑。”
虽然将阿暖从绑缚的石柱上松开了,但是她身上的绳子并没有解开,那些个下手粗鲁的人拉着她的手腕,硬生生的攥红了起来。
她是堂堂公主,南鸿岳就这样对她?
“让公主签了那篇文书......她若是逃走,你们一个个提头来见!”
文书?究竟是什么文书这么重要?
十九年来梦一场……
自从姐姐死后,南鸿岳就觉得自己一直在做一个梦……在夜里,做着永远都不能醒来的梦。
身边,永远只有尸体,血腥,还有死亡……
唯一真实的,是那个如妖如魔般邪异的年轻男子。习惯了黑暗中视物以后,每一个夜晚,他也做着奇怪而莫名的事情。
谁也不知道,通议大夫南鸿岳在九王妃自戕的那一晚,经历了什么。
阿暖被莫名其妙的人掳走之后,辞渊就一直在青木塬内徘徊,找不到出去的路,但也找不到阿暖的踪影,直到他追击到了南鸿岳的营帐。
在青木塬内设有营帐,甚是奇怪啊。
锦烈带着百霜阁的暗卫,另一方面有曹司空的士兵相助,那些暗卫还是躲在暗处出击的比较好。
毕竟皇子公主豢养死士,是死罪。
哪怕阿暖对那个公主之位毫不在意,但也不得不顾虑宫中规矩,也怕有人借此大做文章。
“辞渊?!”
锦烈从远处就看见了辞渊的身影,但是他们从进青木塬开始除了死人就没见到任何人,现下见到辞渊,却还不见阿暖,难道真的出事了。
“小姐呢?”
“阁主今日会见司空,马车夫在一开始就被掉了包,直接把她引到青木塬来,后来碰见黑衣人,我跟阁主周旋片刻之后,却被突如其来的一场妖风给分隔开,阁主不见了。”
“不见了?你是她的影子,如影随形,你怎么能......”
“既然是一开始就做好的准备,想必他们是有计划行事,你也别怪他了,现在最重要是找到傅姐姐。”
“前面有片营区,不知道是何人驻扎。”
“营区?怎么会有人在青木塬驻扎营区。”
锦烈朝着辞渊示意,现下也只有潜入营内打探,若是阿暖困在营中,必定要想办法救出来。若这营区是朝廷驻扎,那她的身份恐怕也保不了她多久,娄归和素和亦岚都不会放过她的。
“小心行事,阁主性命为重。”
虽然若淳带来了曹司空的将领,但是毕竟没有证据,若是强攻,那些人万一一口咬定没有阿暖的行踪,暴露了,可就是真的害了她。
小心行事。
帐内多出了三四个侍女和几位士兵,除了看护阿暖的人,其他的都围在营帐的周围,哪怕是一只苍蝇都不会让它出去。
阿暖坐在桌案前,前面摆着的是自己的琴,但是在琴的旁边却是刚刚南鸿岳送来的文书。
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竟然让自己过目。
离开皇宫七年之久了,七年间她在百霜阁搜集各个官员的资料,私自查探先皇后死因,暗自与朝廷要员书信来往,为的就是能够给她母亲讨回一个公道。
那么多年来,她一直是平静而又安宁的,从未动摇过片刻。
然而……为什么在这一刻,心里会有深刻而隐秘的痛?她……是在后悔吗?
但是自从她离开之后,裕帝就当宫内没有五公主这个人,人人都对五公主缄口不言。但不言并不是所有人都不知道,娄归要是知道阿暖一直在查傅庭兰的事情,是绝对不会让她好过的。
现在是因为皇储的事情想要她的性命。
这还是阿暖第一次被人这般威胁。
若是辞渊还在青木塬,自己要怎样告诉她现在的处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