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恸坐在客房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一个小罐子,时不时把里面的药水倒在自己的手心里。
刺鼻的药味在整个房间里弥漫。
紫色的药水一点点渗入皮肉,罗恸的手掌也变成了淡紫色。随着药量的积累,这股紫色还在向手肘处蔓延。
随着紫色的扩散,手臂上的皮肤筋肉竟像是被强酸腐蚀一样,分解融化,而后在他的身体复原能力下,重组恢复。
罗恸额头上渗出了大颗大颗的汗珠,脸上青筋更是高高鼓起,显然痛到了极点。他却紧咬牙齿,一声不吭。
“阿罗,够了!”
陆羿进入房间,注意到刺鼻的气味,眉头旋即皱紧,三步两步闯到罗恸身前,一把抢过他手中的药瓶。
“说过你许多次了,为什么还要这么修炼?!”陆羿皱眉问道。
罗恸并没有回答,只是伸出手去,握住了厅堂中一株铁树盆栽。
紧接着,只见树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黄凋零,整株铁树枯萎的时间不过数息,罗恸手微微用力,碗口粗的树干砰得一声被攥成了碎片。
罗恸缓缓松开手,棕灰色的粉末木渣从他手中飘扬洒落。
“唉,这又是何必呢。再滥用这些毒药,即便你觉醒了复原伤势的能力,总有一天身体也会扛不住的。”陆羿摇头,长叹一声。
或许是因为仇恨太深,又或许是因为太过执拗,陆羿觉得阿罗在这两年里变得越来越阴沉。眼神森冷,只有在面对自己和九月时才略微有一丝暖意。
他把名字改成了罗恸,悲恸的恸,恸恨的恸,而改名仅仅是一切的开始。
原本罗恸觉醒的能力并不适合战斗,因为他本身的力量并不出众,上一次和李铮打平手是因为激狂的原因,但是在恢复清醒之后,那种力量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为了得到那种力量,罗恸开始了惨烈如同地狱一般的训练。
针扎虫咬,火烤冰冻,浸泡毒水,罗恸一次次尝试着种种酷刑,又一次次凭借自己的能力艰难复原。
两年后,当罗恸从地狱中爬出来,一切发生了改变。
他的指力腕力臂力腿力无一不被强化,手臂的筋肉在复原后更融合了恐怖的剧毒,罗恸用了两年时间,生生把自己打造成了一部杀戮机器!
见到现在的罗恸,陆羿不止一次感慨。
阿罗觉醒的是治疗能力,本来是可以成为一个治疗系的奶妈角色,可是不知道为啥点错了技能树,在狂战士的道路上撒腿狂奔。
是因为三观的原因吗?
陆羿一遍遍地自我怀疑。
或者自己不该把阿罗从安城带到幽穹,给他多留些钱,过着平凡人的生活也好。
但是那样的话,在鬼方入侵安城的时候,阿罗极有可能被杀。
又或者当日阿罗觉醒激狂的时候,自己不该用仇恨刺的方法把他唤醒。
但是那样的话,阿罗很有可能完全迷失自己,异变成为妖魔,而后被玄炀当场击毙。
所以,这一切或许是上天注定的宿命,无可更改。
陆羿又叹了口气。
药瓶被陆羿没收,罗恸没有办法继续修炼,便坐在椅子上垂着头发呆。
“阿罗,你知道为什么妖魔还会再来么?”陆羿咂咂嘴,打破宁静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