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的身影杀入黑夜,视线里鲜血飞溅,有别人的,也有他的。苏彦看见盗匪们一同围住了他,先是一只黑布包裹的手飞出了包围,后来又有黑衣人相继倒下。他觉得自己应该冲上前去,但手心汗湿,害怕得几乎无法迈步。苏彦心想大哥是个剑客,相信他就好,他一定能打退贼人的,自己的剑还不够火候啊。
包围越来越小,血雾中突然一个戴着发冠的头颅也飞了出来,年轻的脸庞“咚”地砸落到地上,再无声息。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热血从四肢冲到脸上,苏彦猛然大叫起来,泪水奔涌,悲伤恐惧和自责,如烈火烧灼心头。
那一天他们最终得救,正是因为邻人的拼命杀贼,才让自己一家等到了衙役的援助。
“所以,你自己练了这套飞来剑法?”李松柏突然出声问道。
“是,从那天之后,我知道了为什么握剑,什么是剑的火候。”苏彦微叹,面上仍有自责,“我花了七年时间,将飞来剑练到了如今的程度,却也抵不过当年的怯懦。他说得对,剑招是学问,但剑意却是心中坚定的信念。”
“可恨!”李松柏一拍大腿骂着,他一贯嫉恶如仇,只听的又惜又怒。
苏彦摇了摇头,隐去了眼中怅然,他站起身道:“那些贼人终究伏法,今时今日于我而言,百里茶林已无贼人敢入。”
李松柏看苏彦神色坚毅,回想他与自身气质迥异的剑法,安慰的话在嘴边转了转又咽回。
两人一时沉默,苏彦转过身,合袖一揖道:“君子自当守诺,此事还请李度支通融,为我减些罪责。”
李松柏眉头紧皱,叩着膝上的刀柄,突然一把收回腰间,说道:“苏公子何出此言?李某今日就要启程返回长安,不过来寻你道别一声,哪有什么通融?
苏彦一愣,片刻才再度长揖到底:“谢过李兄。”
“今日暂且别过,明年我会向户部自荐,到时候再来宝云茶庄一聚吧。”李松柏伸手扶过,爽朗笑起来,指着茶盏道,“这三杯茶,可是要请我一杯?”
苏彦亦笑,五指合请道:“正是如此,还望李兄品论。”
李松柏举盏而饮,赭色的袍衫倒映在碧清的茶中,入口已微凉,犹如剔透春风落入体内。他不由自主地抚着刀鞘,慢慢弯起嘴角:“此回破戒,也值得饮上一杯。”
想来不论是剑与刀,或者一杯名茶,若要握在掌中大约皆离不开信念二字。
阳光渐浓,将山花与茶树揉得一片盎然。李松柏抬起头,看见身侧的苏彦饮尽了茶,又将陶罐中的茶粉扬向天空。
茶百棵,采新叶十斤,取三两,赠知交一人。就要启程返回长安,不过来寻你道别一声,哪有什么通融?苏彦一愣,片刻才再度长揖到底:“谢过李兄。”
“今日暂且别过,明年我会向户部自荐,到时候再来宝云茶庄一聚吧。”李松柏伸手扶过,爽朗笑起来,指着茶盏道,“这三杯茶,可是要请我一杯?”
苏彦亦笑,五指合请道:“正是如此,还望李兄品论。”
李松柏举盏而饮,赭色的袍衫倒映在碧清的茶中,入口已微凉,犹如剔透春风落入体内。他不由自主地抚着刀鞘,慢慢弯起嘴角:“此回破戒,也值得饮上一杯。”
想来不论是剑与刀,或者一杯名茶,若要握在掌中大约皆离不开信念二字。
阳光渐浓,将山花与茶树揉得一片盎然。李松柏抬起头,看见身侧的苏彦饮尽了茶,又将陶罐中的茶粉扬向天空。
茶百棵,采新叶十斤,取三两,赠知交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