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黎天说话藏着掖着,冯武亚或许会觉得自己看错人了,但是黎天直来直往的性格很合他胃口。冯武亚可以预见,他以后会成为一颗黑夜中的明珠,指引着青阳前进。
冯武亚哈哈大笑,亲自为他倒一杯茶,“黎光,朕很欣赏你。”
永和郡主当时就侍候在一旁,专门为二人添水续杯,如今见叔父亲自为一个年轻人亲自倒茶,顿时诧异不已。平民杀了两万多人,一国之尊还专门为其倒茶,传出去怕是要疯了吧。
“黎天,你再给朕说说,朕的两个皇儿如何?”冯武亚满脸期盼,似乎很久没人骂他了,一时间还有点爽?
玛德智障,两个废物有什么好说的?黎天无语,一个白眼道:“京城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两个废物都没认出我,有什么好说的?”
换成是黎天,对于惊动三大禁军的人物,一定查个仔仔细细,甚至具体到容貌,祖籍等,结果李青风和李青云倒好,在他们面前晃了一圈都没认出来,不是废物又是什么?盲目自大,目空一切,要是撞到黎天枪口,这种人可以死七八十次不止。
对于黎天的话,冯武亚轻声叹气,感慨道:“朕又有什么办法,在众多皇子中,就属他们两个能力还行,其他不堪重用啊。”
“你们家的家事我管不了,不过我跟你讲,老虎不能养在笼子里,爪子容易钝。”黎天拍拍冯武亚的肩膀,完全像个老哥们,同情道:“老铁,实在不行,再生一个吧。”
扑哧。安璇琴忍不住在后面轻笑了一声,这个黎天实在有趣,敢叫皇帝生猴子,胆子够肥的。
“哈哈哈,黎光,你很合朕的胃口!来,以茶代酒,咱们干了。”冯武亚开怀大笑,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若是早些年遇到你,朕的江山也不如如此风雨飘摇了。牌坊一事,朕何尝不是无奈。”
“说来听听。”黎天饶有兴趣,他刚刚就怀疑了,冯武亚并不是昏庸无能之辈,为什么会下如此荒唐的国策。
冯武亚轻叹,事情要从早些年说起。五六年前,冯武亚宠爱的一位妃子难产,大流血后性命保住了,但是昏迷不醒,这时右丞相进言建一座先祖牌坊,日日进贡,祈求先祖保佑平安。
建一个牌坊也废不了几个钱,冯武亚遂同意了。果真,当牌坊建成之后,妃子立马转危为安,清醒过来。没想到这些文官后来变本加厉,相互勾结,结党营私,联名书要大兴牌坊,还递万民书,说是民意。
“朕当时一时糊涂,还以为是民之所向,点头同意了。可是没想到那群文官,竟然与武将勾结,挪用军饷,劳民伤财,等朕发现后,为时晚矣,朝中竟无一可信之人。”冯武亚说道此处,脸有些杀气腾腾,“于是朕借永和郡主成年之机,召安亲王连夜进京,准备发动清君侧,不杀他们,都以为朕糊涂了!”
及笄,就是少女成年待嫁的意思。为永和郡主择婿只是一个借口,冯武亚是实际想招揽一名大将,借这个“女婿”之手,为清君侧开出一条血路!
一方面皇帝希望外援来铲除这些顽疾,另一方面他又担心引狼入室,所以对安亲王有诸多限制,让他难以施展开来,要人没人,要兵还得等。没有两全其美之策,里面蕴含了各种无奈。
黎光听出了皇帝的杀机,顿时来了精神!人头啊,早说啊,交给我。虽然这朝堂只有百人,但是牵连甚广,抄家、灭族、连坐种种加起来,起码贡献几千人头,够买一个技能了。黎天眼睛亮了,偷偷跟冯武亚说:“老哥,安亲王始终是外援,带兵进城恐怕会引狼入室,不好处理,你说是吧?”
“哦?你有什么建议?”冯武亚似笑非笑,这个老狐狸,听黎天的语气就知道要干什么了。清君侧这种事情确实只能靠自己人,否则驱虎吞狼,后患无穷。
“现在是文武勾结,三大禁军有多少可信之人,实属未知,还有其他三国虎视眈眈,一旦内乱传出去,他们绝对不会坐山观虎斗,肯定要点一把火。若是徐徐图之,又起不到震慑的作用,不如我们这样这样……”黎天在冯武亚耳边低语,听得冯武亚频频点头。这大小狐狸也不知道谋划什么。
谁也想不到,不久之后万世震惊的清君侧,竟然是在这个小小的凉亭定下的。那一日杀得昏天暗地,全城噤声,人头何止数千,都是数以百万计!也是从那一日起,黎天声名大噪,被人称为“阎罗”。
第二日,早朝例行开启。文武大臣以此站好位子,太子立于左侧听政,五阿哥于堂下右侧,站于文官之首,武将一侧,以步一衡为首。不过这一次与往日不同,不是臣子先发言,而是皇帝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