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首的老长辈这样问,意思很明显了,若先前只以为丁宴是个白丁狂徒,打死也不冤枉他,可如今丁宴是个侯府庶子,他也是被人做局诬陷的,既然丁宴和柳芳菲已经在众目睽睽之下搂抱过了,那不成亲也得成亲了。
丁宴思考了一会儿,作揖道:“禀老夫人,在下愿意负责,回府之后就禀明府中长辈,前来提亲。”
柳芳菲愣了一下,自己这算是被订下来了?不过也确实没有任何其他办法,在讲究男女大防的时代,自己和丁宴哪怕是被做局也是被多人看到了的肢体接触,只能如此了。
“嗯,不过不急,我们四丫头还小。只是近来,京中的流言蜚语实在太多,你也算是帮帮她,帮帮你自己。”老夫人手里撵着佛珠,声音温和。
“请老夫人放心,在下绝不会食言。这事说到底也不怪柳四小姐,说不定是有人要害我,所以才连累了四小姐。”丁宴侧过身子向柳芳菲鞠了一躬。
柳芳菲也侧过身子,避过这礼,“误会解开了便好,我此生分明了。”
老夫人心如明镜,柳芳菲这事明显就是自己府里人干的,十几岁的小姑娘正是善妒的时候,她想起大房二房三房嫡出的三个孙子,又想起大儿媳妇安国公夫人孙氏的为人,不禁心里一凉,她很多年不管事了,但不代表她就是个聋子傻子,很多事她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曾想竟出了这么大的乱子。
老夫人让心腹小厮送丁宴回东昌侯府。
下午,安国公夫人带着女儿、侄女们回了府,老夫人就将大儿媳孙氏叫过去问话。
孙氏愣了一下,随即便低下头去,“当初四丫头的事实在是太丢人,儿媳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将那狂徒打死了事,不曾想他竟然是别府庶子,也不知他是被人做局冤枉的。”
老夫人突然怒道:“你不是不知道。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你可是个七窍玲珑心的世家宗妇,我看你是顺水推舟了结一个不喜欢的庶女吧。”
“母亲,您这样说真是冤枉儿媳了,芳菲这个丫头虽不是我肚子里出来的,可是她一出生就没了亲娘,我将她像嫡女一样教养长大,吃穿用度都没有短缺过。我。”
“行了吧,在我这里,你就别装什么假仁义的嫡母了。我知道这世道,做正房嫡母的难处,所以我也尽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这回,你是处理得太毛躁了。死丫头,你是不至于弄死她,可你也不会打心眼里喜欢。我估计你这样下死手是想死无对证吧,你这样是维护不了你的嫡幼女的。”老夫人将心中猜测的实情说了出来。
国公夫人孙氏心里一惊,“母亲,您在说什么呢?这是没影儿的事,那个什么庶子丁宴,怎么府里谁能认识。再说,霭琴她年纪还小,怎么会使出这么歹毒的计策。”
“嗯,我还没提到霭琴,你就先把你的小女儿摘出去了。我一直觉得世家嫡女庶女之间有个什么争风吃醋比较的也属正常,大家毕竟是姐妹,在家无论怎么闹腾都是亲人,以后要是嫁到别地就不能这样了,自然会记得娘家的好。如今想来是我这个老婆子想错了,她们几个姐妹之间的芥蒂可不浅呢,差点要出人命的地步。若是芳菲受不了外头的闲言碎语,她这条命也就没了。正好,她亲娘的嫁妆财产也成了你们大房的囊中之物了。”
“母亲明鉴,儿媳万万不会想着姨娘的嫁妆。儿媳是一时错了主意。”孙氏急忙解释。
“老夫人,二小姐来了。”此事,冯嬷嬷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