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元道在府内已恭候多时,常言独自承受着他愤恨的目光。
“你家主子精神头挺好的嘛,还能陪人家逛街。”
苏寻一进院门便听见有人骂骂咧咧,一阵头疼。
见人终于到了,一腔怨念有了正主:“哟,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是个情种呢?早知道便将我表妹嫁过来了。”
苏寻有些乏了,不想与他做口舌之争,歪坐到软榻上:“明日我就任你摆布了,你这种态度,我很怕会遭你毒手。”
看他脸色不好,上前搭了搭脉,静静探了一会儿,才甩开他的手:“你最好不用我治了,没见过你这么能折腾的。”
苏寻默了一会儿:“我向随念开口借了兵。”
“既要与他争个你死我活,又想天下太平。你要的还真多。”这么会想,就该立地成佛。
苏寻闭上眼,无奈笑了笑。他从来也没得选,不是么?
见他又不说话,徐元道嫌弃得踹了他一脚,“要死死床上去,别是坑了我那半个徒弟。”随念他看着挺好的,坦率直接,比那些个温柔软弱的大家闺秀更适合这个要死不活的人。
苏寻睁开眼,“我许了她在朝中的耳目。”
倒是笔妥当的买卖。这人一向有些招蜂引蝶的本事,但这风月之事,还得看两人缘分。徐元道只能在心中为他的半个徒弟默默祈祷。
次日,竹苑内便传来消息,王爷需要静养,任何人,一律不见。宁安王一向多病,倒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第二天下午,随念便收到了黎家送来的帖子。
黎老太爷已到古稀之年,那一辈刀口舔血的老将,死的死,退的退。如今还骑马驰疆的,黎老算是独一份了。
说来也是伤感,黎老要强了一辈子,生个独子却不大争气,继承不了家业不谈,荒唐一生,还得让白发人送黑发人。
如今剩下黎南这个长孙,听孙雄说来,也成了个败家子。
“果儿,你去收拾下东西,我们三日后出发。”
果儿很高兴,张嬷嬷很是担心:“王妃,带果儿不带夏月?”
果儿还没走远,听见了这话,气得跺脚。
“月儿留在王府,守着熙苑,看着雅苑。竹苑如果有事,必要时也去搭把手。其他事,一律不管。”尹陈还未到,这府中发生的大事小事,需要有人替她盯住。
“是。”夏月倒是没有意见。
张嬷嬷还是不放心:“王府自有王爷的人守着,可王妃没个人护着怎么行?”
果儿忍不住比划:我也可以照顾好王妃的。还把嘴巴高高撅起。
随念看着她能挂油瓶的嘴,捏了捏她的圆脸:“王府这几日外松内紧,王爷自是做了安排,但我们也要看好家不是。当然,我们果儿也是很厉害的。”
果儿把脖子向着张嬷嬷一扭,转头进了里间去收拾东西。
张嬷嬷在后头念叨:“这丫头越发没有大小。”念完,还是一脸欲言又止得盯着随念。
随念握住嬷嬷的手:“我此去是祝寿,不是打仗。以黎家与我随家的交情,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嬷嬷叹了口气:“话是这么说,但这南部,究竟不比我们北部。”
随念道:“哪里都是一样的,谁的拳头硬便听谁的。”不管是北部还是南部。
出发的日子倒是定了,可送什么却有些发愁。许久未见,此次去又是有求于人,这礼物必定得送得尽心。琢磨了一日,没有琢磨出眉目,却是想起孙雄这个人来。
让夏月去孙府下了帖子,约了他在青州城最有名的酒楼里会面。
欢味阁中,孙雄已在雅间候着。小二领着随念落了座,歉然道:“分明是我约的孙兄,却让孙兄等我,真的是抱歉。”
孙雄起身还礼:“我向来无事,因此便早到了些。”
“这店的名字起得挺别致,人间至味是清欢。”
“是呀,不过还有另一层意思。”
“哦,何意?”
“老板觉得吃饭得让人快乐,如果哪天他觉得不高兴,便不开业。”
随念倒是第一次听说这么做生意的,“那今日老板心情应该还不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