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没想到的是、这丹药会对少年没好处只有反而坏处……

在自责和后悔中等待，时间变得无比难熬，一个早上过去顾曦便已经感觉心力交瘁。

一早上过去少年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透，而他的眼帘终于开始颤动，继而缓缓睁开了眼睛。

只是在看到他眼底的一片空洞，顾曦的喜悦火苗就仿佛被淋了一盆冷水，冷得她声音都颤抖了起来：“辰儒……你……还好吗？”

辰儒并没有回答，顾曦的心瞬间如坠深渊，忍不住握紧了他的手。

突然他嘴唇动了动小声道：“姐姐，我是不是很脏很恶心？”

顾曦一愣，心里如同惊涛骇浪但还是忙收敛心神，握紧他的手道：“不，你一点都不脏！”

辰儒：“姐姐你不知道……我脏……脏的我自己都感觉恶心！我有时候都想不通，我为什么还有脸活在这世上……”

顾曦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让少年好受些，因为伤不在自己身上永远都不可能体会那种痛，顾曦觉得这个时候无论她说什么都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所以，她只能挤上床抱着他道：“不管怎样，在我眼中你一点都不脏！相反，辰儒在我心中是一个琥珀般玲珑剔透的少年。每次看到你穿着白衬衫对我笑，我就会觉得整个世界仿佛都充满了阳光。”

“辰儒，你该是活在阳光下的少年，也永远都是姐姐心记忆中那个笑得灿烂无邪的辰儒！”

顾曦能感觉到少年的身体在不停的颤抖着，顾曦只能把他抱的更紧。

“这个世界更脏，为什么我爸爸妈妈做了那么多的好事、帮助了那么多人，最后换来的全部都是恶意？”

“我看到爸爸妈妈一遍又一遍的被折磨死，我被那些男人一遍一遍的侮辱……”

“对不起姐姐，我看不破……为什么我和我的家人要遭遇这种事情？”

顾曦的眼泪终于留了出来，她把他抱在怀里哽咽道：“对不起，是我的错……如果、如果我能来的更早些……”

顾曦从没有任何时候像这一刻一样讨厌自己，更讨厌那些劝人放下屠刀的人。

她其实和那些高高在上、用道德和大义绑架别人的人一样卑劣！

辰儒所经受的遭遇和受到的伤害，是她不能体会的。

所以在他心性大变做出一些出格之事时，她能以正常观点去要求他改过。

但她却没有想到，少年的整个世界在遭遇到那些事情后已经扭曲崩塌。

而她不能体会也无法体谅，说着做着自以为是对少年好的事，其实却在用另外一种方式伤害他。

顾曦就这样呆呆的抱着他心神恍惚，不知道什么时候少年的手也抱紧了她，直到她感觉呼吸不畅回过神，刚好听到少年的低声呢喃：“姐姐，我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你……”

“你要是也离开我，我就拉着这世界一起下地狱。”

声音很轻，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空洞，但顾曦却听得身体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