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穿过花园的路,江烟伣走了许多次,但以外人的身份走还是头一回。
她瞅了眼还歪歪扭扭抵在角落里的那把扫帚,感慨一切与她被小豆丁收编走时并没有什么两样。仔细想想,自己这两天以来一路横冲直撞,简直跟开挂了一样。
她甚至都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有女主命了。
想到小豆丁,她不免有些忧心:“琤黄姑娘……”
“姑娘唤我名字便是。”
“……姑……”江烟伣发现自己低声下气了两天,一时半会儿竟改不了口,于是很不自然地把称呼拐了过去,“我和慕家小少爷多少有点情分,如今一声不吭就走,怕是不太……”
她自己是随遇而安,小豆丁可不一样,找个伴有多不容易不说,就是遭了欺负,府里能为他出头的都没几个。
如今自己一走,不知他会不会难过。
琤黄却笑道:“姑娘宽心。夫人晓得姑娘与慕家小少爷主仆情深,自不会少了给小少爷的补偿,如今已备好了礼品,还特特挑了一个会杂耍的小厮,明儿一早便一并给他送去。”
江烟伣讪讪:“夫人真是考量周全……”见他对樊楼厮波的表演感兴趣,便知投其所好。
“可不是,是以此事姑娘用不着操心,今夜还是快些到夫人跟前去吧。”
这便说到了江烟伣的另一个忧心处。她绞了绞衣角,试探着道:“话说回来,不知夫人……为何要我?”
又是差人又是备礼的,若只为收个下人,未免也太大费周章了。再说了,容貌规矩在她之上的下人,谢家肯定不缺,何必专程挖慕家的墙角。
夫人非得是闲得想挑慕家的刺,才会把她要过去。
“这……奴婢也不知。”琤黄擦了把汗。
她自己何尝不疑惑,但也只知自家夫人对这姑娘很是看重。至于为何,便是她不能过问的了。
她最后只道:“夫人此时约莫已在中厅候着了,姑娘到了便知。”
江烟伣便也没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