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因笑了笑,双手悠闲地背在身后,道:“只有让我受她为徒,留在山中修炼,带她过了这劫难便可。”
女子听了这话,低头不语,犹豫了许久,她虽然不确定傲因这话是真是假,可是想到女儿要离开自己,总是又些不舍。
傲因也不多问就站在一旁等候。这时旁边的芙萝伸出小手,拉住了娘的食指,恳求道:“娘,我想试试!”
那妇人看见芙萝这般,眼泪即可落了下来,连忙背过身去擦拭,随后又转回来,神色悲痛,为什么自己的孩子这般命苦,她看了看芙萝,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两腿一弯,跪在傲因面前,啜泣道:“还望您一定护我孩儿周全。”
傲因即刻俯身将那妇人扶起,随后变在那妇人和孩童依依不舍的目光中,将芙萝带回深山之中。
每日教她练剑,运气,打坐,修行,偶尔也传授她一些保命法术。芙萝十分争气,虽是小小年纪,却从不喊苦喊累,三更睡,五更起,她心里明白,师傅是在救她性命,要想活下去,只有这一条路。
不知不觉芙萝快到五岁了,身上的仙气越发浓重,傲因见此事不能再拖,要给芙萝改命,他就不得不上天宫,寻灵光。他咬了咬牙,长袖一挥,化作一道灵光,来到了天君寝殿之内。
天君看到傲因,一脸诧异,道:“我到是谁能自由的出入我这君台,原来是你!”说罢,长袖一挥,又道:“你来做什么?”
傲因背起双手,长袖微微晃动了几下,冷笑道:“我来是为我徒儿一事,你如今已是天君之尊,可改天命。”
天君撇了一眼傲因,语气里尽是不屑,他道:“那又如何!”傲因见哥哥如此态度,难免心痛,他面色一沉,道:“难道你对我没有一丝愧疚之心吗?”
天君历声喝道:“当初是你放着天君之位不坐,一心下凡!才落到如此境地!与我有何关系?”
傲因听他这般说道,心有千言万语随即却灰飞烟灭,他原本幻想着,如果哥哥能低头认错,他一定会原谅他,看来是他想的过于美好了。
傲因背后的一双手紧紧攥在一起,青筋暴起,他咬着牙道:“既然如此,从今以后,你我就一刀两断吧!”
他以为这句话能让哥哥又那么一丝的伤感,谁知天君冷笑一声,道:“自你要离开须弥的那一刻,我们便已经一刀两断了!”
傲因看着眼前的天君,他努力地回忆着从前的时光,却发现在也想不起须弥之中,日日陪伴的哥哥灵光。此情此景,不免伤感,他长袖一挥,落回了山顶之上。
如今,改芙萝的天命已经不可能了,只能设法替她挨过此劫。他将芙萝反锁在屋内,又用结界护住。
自己死死则守在门外,虽说傲因本是天君之资,可自从那日身上粘了始兽的血后,身体就开始发生了变化,他的法力逐渐的不受控制,时强时弱。他揪着一颗心,生怕出了什么变故。
眼见天色开始变化,昏暗不明,他知道这是天雷的前奏,果然没过多久,随着轰隆一声,天雷降至。
九道天雷尽数劈在了傲因的身上,打的他皮开肉绽,鲜血顺着胳膊不断向下流淌,顺着手臂落在了地上。他强忍疼痛,沉沉的舒了一口气,想让自己好受一些。而此时屋内的芙萝被那结节保护的连雷声都没有听到,安然无恙的躺在床上,睡梦香甜。
好景不长,天界知道了此事,父神降罪傲因,先前私自逃出须弥,如今又擅自修改芙萝命数,数罪并罚,那日在梦中,傲因被人抽去了仙骨。
他眼见自己法力全无,也无力在继续教导芙萝,忍痛将她送回了家中。
而自己,就不人不鬼的缩在这山中,整日蓬头垢面,浑噩度日。
直到始兽那日突如其来的探望,让他惊喜不已,他万万没想到,一向冷酷无情的始兽会不顾天条,偷偷下凡来看他。
就像他打死也没想到自己的哥哥会如此伤害他一般。他看见化作老者的始兽,喜出望外,像一个孩童一样,跟前跟后,嘴上嘻嘻的笑着。
其实自那日傲因落入凡间之后始兽就忍不住又些难过,他总是想起那个天真的少年,低着头对他苦苦哀求,他却是不会网开一面的,可是,他也做不到他说的那般无情。
始兽望着眼前有些苍老,邋遢的傲因,低声说道;“听闻你被剃去了仙骨,你还好吗?”傲因惨淡的笑了笑,不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怎么会好。
他低头看了看这落魄的身子,苦笑一下,道:“你私自下凡被抓到可是重罪,快回去吧。”
始兽笑了笑,道:“放心吧,自你和灵光走至少两百年,是不会有人再来的。”二人刚刚见面,还没来得及多说一句,眼前便毫无防备的降下一众天兵。
原来天君灵光自从那日登基之后就一直派人监视着始兽,如今终于抓到了始兽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