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看着这些零零碎碎的银子,又忍不住愁了起来,嘴里嘀咕着:“还差三十两,这可怎么办啊!”阿芳本意是疲惫不止,忍不住嘴里打着哈欠,跟着伸了个懒腰,见嫂嫂这般,又宽慰道:“才一天,就有二十两了,还有六天,一定能凑够。”
其实她心里也知道这二十两里有十六两都是借的。而沙苑此时虽是累了一天,可躺在阿芳的床上,闻着枕边忽隐忽现的少女香,也难免翻来覆去,辗转反侧。
第二天一早,沙苑早早的又背起了那破帆像城里走去,走到摊位的不远处,看见阿芳早已支起了面摊,手里正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递给前来吃面的人。阿芳收了钱,这才回头,一眼便看见了朝着边走来的沙苑,她笑盈盈唤了一句:“阿远哥。”
沙苑也笑着答应着:“你竟比我起得还早。”“早卖一碗面,就能早一点接我哥回家。””阿芳笑了笑,又道:“阿远哥,你快来尝尝我这面。”说完,手里变忙活起来,沙苑乐呵呵的着走到阿芳身旁的一小块空地上,插上那破帆,又搬来昨日那旧桌子,这才坐了下来。
阿芳手里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面,递给沙苑,沙苑正准备生手,她急忙又转身,在那碗里多放了满满几大勺勺牛肉。这才心满意足的递给沙苑,沙苑看着这快冒出来的牛肉忍不住说道;“我可没钱买你的面啊。”然后乐呵呵的,狼吞虎咽的,吃完手里的面。
二人就这么一个卖面一个算命,苦中作乐的忙活起来。
眼看着七天已经过去了六天,阿芳和嫂子坐在桌前数着这些日子积攒的钱,还差五两!可马上就是最后一天了,阿芳坐在桌前愁眉不展。
这时沙苑带着柱子打打闹闹的进了屋,见阿芳正坐在桌前数银子,问道:“够了吗?”阿芳如实相告:“还差五两!”沙苑安慰道:“没事,明天咱们一早你接着卖面,我继续算命,挣多少算多少。”
第二天一早,沙苑和阿芳又继续出摊,等到下午赌坊开门之前也没挣够五两银子,可眼见最后的时辰也到了,二人只得拿着一大包连日积攒的碎银子,朝赌坊走去。沙苑一进赌坊大门就看到那日那管事的,正和几个伙计站在一起低声说着什么,他上前问道:“阿华呢?”
那人一看是他,又端起了架子,高声道;“钱你可带来了?”“自然是带了,不过我们要先见到阿华!”沙苑道。
那管事听他带了钱,这才带着他们二人连同那几个伙计一起来到后院,与上次不同的是,今日的院中倒是热闹许多,十来个大汉劈柴的劈柴,倒水的到水,练功的练功,热闹非凡。沙苑看着眼前这一番景象,不由自主的摇起了那风师扇,他和紫苏一样,哪天不摇两下,浑身都不舒服。
不一会几人到了柴房,一个伙计才拿钥匙打开了柴房的锁,阿芳就迫不及待的推门而入,沙苑紧随其后,阿芳看着眼前昏迷的哥哥,衣服也被鞭子抽破了,心都揪了起来。怒气冲冲道:“你们又打他了?”
那管事的轻蔑的笑了笑,道:“你这哥哥,都说了钱够了就让他回家,还想试图逃跑,不给他点教训,以后都输了钱就跑,我们这赌坊还开得下去吗?”
阿芳急忙上前抱住已经不省人事的哥哥,一把扯掉嘴上的破布,拼命的摇了起来,阿华被这一阵猛烈地晃动摇的睁开了眼,看见眼前的阿芳,还没张嘴,那人又道:“忘了通知你,七天,连本带利是六十两。”“什么?”阿芳惊讶的看着那人,气愤的说道:“你们怎么不去抢!”
那人也不生气,阵阵有词的解释道:“你哥没白没黑的呆在我们这,他的饭钱不得算在里面吗,住在我们这,难道白住不成?”沙苑本想着还差二两银子,也不好发作,忍了许久,听那人如此蛮横不讲理,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他端起阿华脚下的脏碗,附身嗅了嗅里面泔水一样的饭菜,差点没呕出来,质问道:“就这个也值一两银子?”
那人朝着沙苑狠狠瞪了一眼,语气狂妄,道:“别说一两,我就是说值十两,它也得值十两。不给钱,人你们可就带不走了!”
沙苑一看,这明摆着就是敲诈,对付这些人根本不用多废话。他手里摇着扇子,悠然自得。微微一笑,道:“哦?那我要是硬要把人带走呢?”此话一出,原本已是伤痕累累的阿华忍不住看了沙苑一眼,那眼神好像在说,年轻人,勇气可嘉啊。
那人见沙苑态度狂妄,不给他点教训是不行了。大喊一声:“兄弟们!”院里原本忙活的十来个壮汉听到呼唤,急忙丢了手里的活,涌了过来,气势了得。吓得阿芳急忙扯住沙苑的衣服,将他护在身后,不知哪里来的勇气高声喊道:“你们不要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