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暗暗发誓:哥我定会穷尽一生,完成你的愿望。毫无疑问,芙萝这些年,是艰辛的,为了活下去,她日复一日,苦心修炼,可是心里明白,自己本不喜欢这样的日子。
后来的许多年,查烈如他所愿,成为了启南国最年轻的将军,身披荣甲,风光无限。而妹妹芙萝,依旧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即使在哥哥出征之前,也是毫无顾忌的几天寻不着人影。
查烈总在出征那日才能见到匆忙赶回的芙萝,有时灰头土脸,有时脸上带着伤疤。而她总是笑着说,是自己贪玩才忘记了时间。
其实查烈不知道的是,每当他将要出征之前,芙萝都会趁着夜深人静,前往落云山,站在寒风凌烈的最高处,彻夜观星,然后不惜一切代价找到能够逢凶化吉的方法。他的每一次平安,都是芙萝一次次透支自己的身体,只身犯险得来的。
她就这么日复一日的站在查烈身后,看着他从一个不名一文的小侍卫变成战功赫赫的大将军,这便是她最大的幸福。
直到十五岁那年,师傅意外出现在了府中。
那日她和查烈一同去找母亲,在门前却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是师傅的声音。那声音虽不大,但她却听的无比清楚“那年我违背天道,强行改了芙萝的命数,如今苟延残喘,落魄至此。今日前来是特来告知你,芙萝二十岁时终究逃不过一劫,查烈更是也无缘仙家,这是我的几句忠告,还望夫人牢记。”
“什么叫无缘仙家?”母亲不解道。“查烈本的命数本该是一个悬壶济世的郎中,可那日我竟在城外看见查烈一身荣甲,似是要去出征。急忙掐指一算,这才发现查烈的命数早已被改变了,不久后,他便会飞升。”母亲听罢,笑道:“先生莫不是糊涂了,这该是好事啊!自己的儿子得道成仙,受世人供奉,这可是梦里都没有的大喜事!”
师傅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可那飞升,便是他的劫难,他过不去啊!”母亲听罢,面色一沉,道:“您的意思是......”她不想往下说了,此事关乎自己儿子性命,绝非儿戏,她必须要知道最精确的答案。
师傅长叹一声,一张饱受沧桑的脸上尽是无奈,他道:“他会死在那场飞升的天雷之下!”
芙萝将那门缝扒的更大了些,努力的朝里看着,眼前的师傅,早已没了一身的道骨仙风,他头上戴着一圈肮脏的破布围成的帽子,衣衫褴褛,脸被晒得漆黑发亮,一双眼睛暗淡的藏在深陷的眼窝中,手里拿着一只拐棍,狼狈不堪。
如果不是声音,她死也不会相信,眼前的人是自己那不可一世的师傅。她依稀记得,初次见他,他站在碧波粼粼的湖边,背后一片繁茂的树木,疯长着,一身道骨仙风,眼中是比那湖水还要清澈的波光,身后的长发如墨一般散着,儿如今......
芙萝喊着眼泪,低声唤了一句“师傅?”
只见坐在母亲对面的师傅面上一阵慌乱,一手撑着桌子,急忙站了起来,一瘸一拐的努力的往帘子后面走着,那艰难的模样,死一把刀狠狠的剜在芙萝的心上。
母亲听到声音,起身朝门口走来,她面带怒色一把拉开大门,高声训斥道:“不好好练剑,在院子里瞎跑什么!去练剑!”芙萝带着泪花望着母亲,当时她还不明白,师傅这般躲避,只是想守护住自己在芙萝心中最美好的一面的一面
也是那日师傅走了之后,芙萝变患上了心痛的怪病,越是接近二十岁,发作的越是频繁,她其实并不担心自己,那些为了努力活着儿每天想试近一切方法的日子真的很累。可她怎能眼见哥哥死于那场飞升呢。
查烈自那日起,也从母亲三番两次苦口婆心色告诫中多多少少明白了些什么。
他对芙萝说道:“放心吧,我一定会成功飞升,等我成了神仙,就治好你的病,带你上天。”查烈总是那么自信,就像当年要做将军时一样自信。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芙萝一日比一日焦虑,她知道无法阻止查烈,她深深的爱着自己的哥哥。可查烈又何尝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