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沥急忙赶回观中,只见观门紧闭,整个白云观透着一股死气,阴风阵阵。他心中一惊,慌忙推门而至,眼前的一幕,让他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
整个白云观中尸横遍地,都是被人一剑封喉,了结了性命。
他急忙上前确认,多么希望有哪一个是活着的,可是越找下去,越是心灰意冷,好像有人用刀尖不断的剜他的心脏,一刀又一刀,他知道自己必须打起精神来,他开始清点人数,发现少了四人,在数一遍,还是差四个。他欣喜若狂,他们定是躲了起来,他焦急的唤着:“白居!天葵!荸荠!碧泉!”然而,回应他的只有冷冷的阴风。
他再喊:“白居!天葵!荸荠!碧泉!”还是无人回应,此时耳畔传来了碎裂的声音,竹沥急忙闻声寻去,只见平日摆在院子中的八口大缸,碎了一个。
定睛一看,那刚中凝着一块粉红的若大冰块,他急忙上前,那冰块之中竟冻着一人,他慌忙用法力化开了那血冰,随着阵阵血水的滴答声,竹沥终于看清了,里面是一个被扒了皮的人。
然后第二口缸,第三口缸,第四口缸接连发出破碎的声音,如出一辙,又是接连几次的血肉模糊,四个,一个没少。死状惨烈。他虽是年过半百,见闻深广,却也不禁在这巨大的打击面前,双腿一软,颤颤巍巍的向后退了几步。
这时刚才报信的弟子轩宇不知何时,悄无声息的站在了他身旁,露出诡异的笑容。眼前的这个弟子虽然穿着观服,可竹沥心里明白,四十八个弟子,除了紫苏,全部遭遇不幸,眼前这人根本不是他的弟子轩宇。他好像瞬间明白了什么。
愤怒的拔剑,咆哮道:“是你屠了我白云观?!”那人轻蔑的笑了两声,声音诡异。笑罢,两只手缓缓伸去,生生将轩宇的皮囊扯了下来,摇身一遍成了一个黑衣男子,手里拿着一个邪气四溢的铜炉。
竹沥一剑朝那人刺了过去,那男子眼神轻蔑,懒的躲闪,徒手将那剑刃轻轻一弹,便摸了这一招的威力,剑掉在了地上。他冷笑道:“竹沥,就凭你也想杀我?”
眼见着杀人凶手如此嚣张,愤怒瞬间涌上了天灵,竹沥赤手做法,朝那男子挥去,那男子见状,两只手上黑烟四起,他冰冷的道了一句:“竹沥,这么爱给人当师傅吗?那你就好好在这里当你的师傅吧。”
说罢,他手里的黑烟迫不及待的钻进了这四十七个弟子的身体里。“你又在做什么!?”竹沥眼见自己弟子们死后都不得安静,心里阵阵发痛,捡起落下的剑,以雷霆之势朝那男子心口刺去,那黑衣男子冷笑两声,一脸不屑一顾,顺间化作一团黑烟,狞笑着,消失了。
竹沥看着地上这些横七竖八的尸体,好似看到了一张张哀怨的脸,正在对他说“师傅,你为何不替我报仇。”
“哐啷”一声,竹沥手中的剑掉在了地上,一张绝望的脸上,老泪纵横。
神奇的是,第二天清晨,随着第一缕阳光的到来,这些弟接连醒了过来,见竹沥瘫倒在院中,披头散发,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急忙冲了过来。白居更是一把扶起竹沥,表情严肃的问道:“师傅,您这是怎么了?”
“到这就算结束了吗?”银尘道。竹沥继续说着:“这紧紧只是开始,他们白天就与从前一样,练剑,打坐,砍柴的砍柴,挑水的挑水。可到了晚上太阳彻底落下,又会变那的样子,躺在这观中的个个角落。”
紫苏早已泪流满面,脑海中皆是昔日,师兄师姐们打闹嬉笑的场景,她想起初进观中,白居师兄为治好他的伤势偷偷去山中采药,那药材珍贵稀少,常常一去就是几日。每次回来都是蓬头垢面。
还有天葵师兄,日日陪她练剑,每次下山都会寻些小物件回来逗他开心。荸荠师兄更是日日做些好的吃食给她,对她关怀备至。想到这里,泪水又大颗大颗的落在衣衫之上。
竹沥对紫苏道:“”苏儿莫要再哭了,快走吧。”语气之中尽是心酸,他知道自己不是那黑衣人的对手,他怕最后一个徒弟在遭遇不测。
紫苏泣不成声,听见师傅要撵她走,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死命的拽着师傅的衣袖。戳气道:“师傅,别撵我走!”竹沥见紫苏这般,慌忙将她扶起。
“我们自是不能走,不过也走不了。”银尘冷静的说道。
竹沥听他这么一说,忍不住问道:“为何?”银尘看这竹沥,目光一冷,严肃的说:“没解开谜题,自然走不出这百芳宫。”
“你是说,你们去了扶桑山的百芳宫?”竹沥听到百芳宫三个字,露出了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紫苏稍稍冷静了下来,擦了擦脸上的泪水,道:“师傅你知道百芳宫?”“嗯。”竹沥长长的叹了口气,又道:“你是我白云观最后一个弟子,观内刚刚遇到如此变故,你又此时回来,这,这......”竹沥说不下去了。
紫苏自顾自感叹道:“这可怎么办啊。”比起自己她更担心的是这些师兄师姐,自己不能眼睁睁看着,什么也不做,可她能做什么?该怎么做?越是努力的寻找办法,脑子里越是混乱一片。
银尘看着紫苏,他知道,她此刻的脑子一定是乱的,他走到桌前倒了杯水,递给紫苏,温声道:“殿下你现在是个凡人,凡人是要吃饭的。不如,你且喊你的师兄们给你做些吃食来。”说罢,便推开房门。
紫苏看着银尘,银尘也不多做解释,目光坚定的朝她看着。她心里突然不慌乱了,像是吃了一个定心丸。她知道他这般从容,一定是心里有了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