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泽漆早已想好了结局,在母亲的旁边,留下了自己的位置。“好一出相逢一醉是前缘,风雨散,飘零何处啊。”空中传来一个声音,感慨道。“谁!”枫荷警惕的问道。“真相总是这么残忍。”那人幽幽的笑着。枫荷听着那诡异的笑声,不经感觉阵阵寒意,转过身来,眼前是位女子,一身银装。
“没想到啊,这一次,她还是放过你了,和上次一样的,没出息!”那女子继续说道。“你究竟是谁!”枫荷望着眼前莫名其妙出现的人,有些愤怒。“青莲。”那女子唤这枫荷的小名,这个几百年没有人在叫过的有些陌生的名字。
眼前的女子摇身一变,成了一个男子的模样,破衣烂衫,头上带着巾布,手里拿着一个麻布袋,袋子里装着半袋白米。
枫荷的思绪一下被拉回道两百年前。
那是个灾年,颗粒无收,家里早已经没有什么吃的了,就连父亲没日挖回的野菜也开始变得越来越少。
枫荷穿着男孩子的衣服,上面打满补丁,躺在一张木板床上,小脸通红,苍白的嘴巴已经干裂,漏出几道深深浅浅的沟纹。
是夜,原本和几个村民一起去山上找些食物的父亲,从外面回来,他低头看向那空捞捞的水缸,端起桌上的粗陶碗,泯了一小口便小心翼翼的放了回去,生怕洒出半点来。
“孩子他爹啊,你快想想法子啊,青莲再这样下去会饿死的,一个十岁的孩子,怎么受的了这么大的罪啊,生这么一场病,没有好好的喝过一口水,现在连野菜也没得吃了,真是不知道还能熬几天。”枫荷的娘红肿着眼睛,坐在小枫荷床边,啜泣道。
“哎!”那个男人长长的叹了口气。向枫荷望了过来,沉默许久,似是下了一个艰难的决定,一言不发,开门走了出去了。没过多久,手里就提着小半袋米回来了。
他对枫荷娘说:“把这些都煮了吧,今晚咱们一家三口吃顿饱饭。我再去山上试试看能不能挖些野菜,天一亮咱们就走吧。”枫荷娘垂下了头无奈的说道:“能走那去啊。”眼中尽是无助与迷茫。
第二天天蒙蒙亮,父亲便拖着一个木板,上面拉着昏迷不醒的枫荷。母亲背着一个破烂的包裹,里面装着一些野菜,还有一把小铲子。一家人像皇城方向走去。
途中,枫荷几次醒来,目光所到之处皆是一片凄凉之景,有不少村民和他们一样,深一脚,浅一脚有气无力的在这烈日中行走着。更有甚者,走着走着就倒下了,直到消失在小枫荷的目光中,也没有爬起来。
就这样走了几天,他们终于到了皇城脚下,本以为有一丝希望,可城门紧闭,门前的一块空地上密密麻麻的插着一排射出的箭,像一道城墙,警告着前来的逃难者。
城墙上面站着许多士兵,手里拉着弓箭时刻准备着,城下的饿俘遍地,东倒西歪,却没有人敢试图靠近。
枫荷的父母自然也是不敢上前的,但还是多留了几日,他们并不想放弃眼前唯一的求生希望。
可这几日以来,皇城除了每日正午时分,派人出来施舍一碗薄粥,在无其他动静。
眼见进城无望,枫荷的母亲对着年前这个饱受沧桑的男人绝望的说道:“孩子她爹,这下可怎么办,皇城不让进,我也没有力气再走下去了。”父亲看着小枫荷快要干瘪的身体,用力搓了搓有些肮脏的手,心一横,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他咬咬牙,道:“走,皇城不让进,咱们就往边境走,总得给孩子找一条生路!”
枫荷的母亲双手扶着木棍原本已经心如死灰,听了这话像是又有了力气,一对饱受风霜的夫妇,拖着躺在木板之上的干瘪瘦小的枫荷一步一歇的向前走去。
也许是上苍怜悯,只第二日便遇到了一路回城的兵马,一行六十余人,踏着整齐有力的步伐,朝他们这边走来。枫荷父母正拖着小枫荷一走一停的在路中央,看见士兵躲闪不及,急忙跪了下来。
士兵们被拦住去路,只得停下了脚步,站在最前面的一个探路兵像后面的马车跑去,说了些什么。
车上走下来一个人身穿黑色道袍的人,虽是四五十岁模样,却是依旧风度翩翩,气度不凡。那人走上前来,看了看他们,叹了口气,即刻吩咐士兵拿了些干粮来,交在了枫荷的父母的手中,这才转身像马车方向走去。
枫荷的爹一眼就发现这道人绝非一般之人,求生的欲望立马象熊熊烈火一般燃了起来,他跪在那里拼命的磕头,嘴里不断喊道:“大人啊!大人啊!”道人反身回来,这才注意到他身后的木板上躺着一个孱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