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也并非完全没有过,尤其在樊鹫寨那段时间与元靖同寝,每日都是在他怀中醒来。时间久了,早已习惯了他的臂弯,和胸膛温度,如同个火炉时快时慢的心跳,极少时候才恢复平稳。
然而这次,是对方在枕着自己手臂,而且身体曲卷程度很大,几乎形成个婴儿状……
她顺势抬手摸了摸对方背部,一头散开的长发被压在手臂之下,常服外袍也没有褪去,而至根本感受不出他的熟悉温度。
“元靖……”她轻唤一声,却意外地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无法,只得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这一看,自己怀中果然躺着一人!且也不见元靖踪影。
他上哪儿去了?
缓缓掀开被子,露出黑发之下的面容。一张肤色乍一看还带着虚弱惨白,五官轮廓分明,却睡得极其安详的男子脸印入眼帘。
她身子一紧,刚握紧拳头想要挥下去。然,因为多看一眼而顿住了。
从这个角度往下看,长而密的睫毛乖巧的落在俊逸的脸颊上,安静至极,看得出睡得又香又甜。他半开半和的口中惯性吸吮着自己手指,睡着睡着笑了起来,好像在做美梦。
眉宇中尽是柔和,如水一般澄澈,也憨态可掬。本是副能够令万物动容软化的神色,不沾尘埃的精灵。却有着比凤臻还要高大威武的身躯。除了苏家三子苏诺,还有谁?
他什么时候醒了?又为何会在自己房中?
这是……什么情况?凤臻一时泛起迷糊,竟对眼前的事不知所措。
直到苏诺感觉到温度变低,睡梦中忍本能地往凤臻身边靠了靠。不时,才幽幽转醒。睁开如葡萄一般的眼睛。
“姐姐你醒了!”他兴兴笑了起来,之后似乎意识到什么似的,连忙改口道:“啊不对,是娘亲。诺儿该暂时叫姐姐娘亲。”
凤臻顿时泛起一层鸡皮疙瘩,头都要炸了,道:“诺少爷,你为何会在这儿?你在胡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苏诺揉着眼睛坐起身来,道:“我没有胡。诺儿醒来的时候看到雪嫂嫂一直在偷偷抹眼泪,便问了她怎么回事。然而雪嫂嫂便告诉诺儿…………”
“她什么了?”
“雪嫂嫂臻妹的宝宝没了,心情一直不好,日日都要喝很多酒,真怕你什么时候把自己喝出个什么毛病来。她很担心你,但是因为要照顾娘亲,她走不开,便托诺儿来看看姐姐。啊不对,是看看新娘亲。”
凤臻顿时头皮发麻,“谁给你出的主意?”
苏诺真一笑,道:“当然是我自己啊!虽然诺儿不知道宝宝为什么要离开姐姐,去哪儿了?但见姐姐如此伤心,诺儿便想着在宝宝回来前,暂时代替他来做姐姐的宝宝吧。这样姐姐就不伤心了。”
凤臻被他那几岁的逻辑震惊得目瞪口呆,尤其还听闻他决心一般地又唤了句“娘亲”,更加只觉鸡皮疙瘩突突往上跳。
这哪儿是真无邪,是白痴了好吧?为何每次与苏诺见面都能给她不一样的“惊喜”?真是够了。
不过话回来,这样也侧方面明苏诺很担心自己,且在他心中已经把自己当做亲人。虽然这份亲情……唉,不了,肝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