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他的背部,深浅不一嵌着五只梅花镖,多半都被鲜血侵染,极少有还冒着冷冷银光的……借着气大好,便停了那么一时半刻。
家丁负责修马车,徐侍郎归拢了所有水囊去打水,元靖和叶潇潇去往树林中一个采药,一个找食物。凤臻因为胎气不稳不易走动,则留下来守着半死不活的凌霜。
全部回来以后,毫不耽搁地继续上路。
解开凌霜的甲胄内服,顿时条条剑伤血痕,血肉模糊的样子不禁令众人深吸了口气。尤其背部嵌着暗器处,鲜血不断冒出,与衣服凝固在一起难以剥离,只一用力,便能听闻凌霜痛苦的哼唧。
擦净血迹,依稀可见皮肉之下,泛着幽幽银白,可见到底被嵌得有多深,简直触目惊心,令人发指。
看得众人不住咂嘴,心有余悸。他却还在笑!
叹服了。
叶潇潇一手推着凌霜的肩部,一手抬至梅花镖前,道:“那么凌公子,我要开始取了。”
凌霜一点头,动作潇洒至极。却不想还没帅过多久,眨眼间随着叶潇潇的手一落一起,干净利索,他脸上的笑容立刻大变,嘴张了个“”字型。
惨叫之中又得刻意装轻松,反而发出个奇特的音调,甚是滑稽。
取出来的梅花镖上除了血迹,倒刺上还拉扯出几条透明肉丝。
眼看着叶潇潇的手又是一落一起,“呲”的一声,凌霜更是疼得直拍自己脑门。为分散注意力,他盘起腿来不住摇晃着身子。那模样更滑稽了。
凤臻从未想过一个练武之人,武将世家的男子汉,竟如此怕疼。
第三枚的时候,他已经疼得满头大汗,身上也是。
汗液教多,且都是热的咸的,有的流淌进伤口上,更加让他龇牙咧嘴。
凤臻想起自己也经历过很多次半死不活,不是由他的表妹凌雪,便是有宝七在主导思维分散方法,有点儿作用。
于是也想试试,忍不住道:“那个,凌霜,我有一件事不太明白,你跟我。”
凌霜抬着眼皮看了一眼凤臻又立刻垂下去盯着地板,继续摇晃身体道:“你还能有什么事不懂的,我们殿下学富五车,上下近百年的都知道,当请教殿下才是。”
看了看同样好奇的元靖和徐侍郎,凤臻摇头道:“不是。我是很好奇那个郡主对你的称呼。叫什么大……大金皴大大哥哥,是什么意思?”
听闻,凌霜白了她一眼,纠正道:“金皴大大大拇指哥哥!”
“对对,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你们夜澜国竟还有这个一个官职?文臣还是武将?主管什么的?”
凤臻完看向元靖,但见他也莫名其妙地直摇头。
“嗨!”凌霜一拍大腿,这就完全起了兴致,全然不顾身后叶潇潇已经借势拔出第四枚梅花镖。道:“这个啊,不是什么官职,而是份荣耀你懂吧?荣耀!”
“什么荣耀?”
凌霜刚傲娇地张开口,又似有避讳地看了眼元靖,之后又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凑近凤臻几分,道:“这个事殿下他不知道,你也理解不了。我该怎么跟你呢?嗯……皴子你知道吧?就是入浴的时候从身上搓下来的泥粒。
我跟御林军们私下有个约定,一年举办一次皴子比赛。多久不洗澡都没关系,反正只要那时从谁身上搓下来的泥球大,谁就赢。我已经连续获得三界第一名,故而得此殊荣。厉害吧?”
着,全然不顾凤臻那吃了虫子般恶心又想吐的表情,还自豪地抛了个媚眼!
这……有点算不过来。三不洗澡能积攒得多少?七不洗澡能积攒多少?十几二十不洗澡,又能积攒得多少?
如此一仔细琢磨,凤臻才发现自己从未在意过这些事情。哎,好像哪里不对?
等等等等,什么人才会有这种想法?居然还举办成比赛?这得有多无聊?还连赢三届?有病吧这些人!
凤臻全身一哆嗦,似乎此刻他身上散发的不是血腥味,而是臭汗。于是忍不住挪动着身子离他远些,道:“亏得你这种事还好意思对一个女孩,你要不要脸了?”
“你懂什么?这是荣誉!不过你要是有兴趣,下次约上你一起啊。”
“滚!”凤臻骂骂咧咧又往后挪了挪。
“哎,没你想得那么下流,我可是洗澡的。你知道的,我们武将每都要固定时辰练功,且身体随时保持活跃,当然要比文人容易出汗了。那点儿东西我存个三五日就好啦,也不难啊。哎你别走呀,过来听我呀。”
着,便探出身子想来抓凤臻,完全忘记了自己此刻还在取着暗器。这一动,“呲”的一声,最深最重的那枚便也算取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