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家,我自己去就好了。”
“我陪你一起吧。”
省得到时俞子叙又念叨贺悠悠。
宋秋竹从来没想过,俞子叙对着她和颜悦色,对着贺悠悠这些明明是平辈的,却硬是摆着长辈的谱。
怪不得俞子叙没有同辈亲人缘。
这样优秀的俞子叙,别人训自家孩子的时候,就会把俞子叙拿来说,估计那些小辈都把俞子叙埋怨惨了,没事这么优秀做什么,还让不让他们活了!
夜晚的锦城,十分宁静。
一出来,寒风萧瑟。
宋秋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俞子叙将她搂入怀里。
她的手被他包入大手里,搓了搓:“冷吗?”
宋秋竹点点头,俞子叙将她搂得更紧了一点。
两人赶到派出所,将贺悠悠保释了出来,贺悠悠苦着一张小脸,拉着宋秋竹悄悄地问:“二哥怎么来了?”
“他不放心你,自然是要过来的。”
俞子叙回过头来,贺悠悠立即站直身体。
俞子叙看了一眼贺悠悠,说:“鬼鬼祟祟说什么呢!我不来,难不成你让你二嫂一个人以身犯险?”
贺悠悠翻了个白眼,偏心得也太明显了,真是差别对待。
她打了一个嗝,空气里都是酒味。
俞子叙的脸更黑了。
“喝这么多!”
“明天我跟大姑说一下,让她管管你。大晚上跟那些朋友出去鬼混,以后别再晚上出门了。”
“二哥,你可别我跟妈说!”贺悠悠双手合什,讨好道。
“二哥,你不看僧面看佛面啊。当初可是我撮合你和二嫂的,你可别过河拆桥。”
她就说呢,她每次跟俞子叙电话里,视频里,社交软件上聊宋秋竹的时候,俞子叙从来没有一点不耐烦的样子,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呢!
“二嫂,求求你了,你帮我劝劝二哥,可别跟我妈说呀。”
她可不想搬回去住。
一个人住外面真的很自在。
她还没有住够呢。
宋秋竹被她一声声二嫂喊得心软。
她虽然还比贺悠悠小上那么一两个月,但对贺悠悠向来无比纵容和包容,更像一个姐姐。
现下是她的二嫂了,宋秋竹更是像个大姐姐一般。
当下,宋秋竹对贺悠悠说:“悠悠,别急,阿叙那里我来说。现在先跟我们回风苑住一晚吧。”
贺悠悠想到寒煦,听到汪兴说过,寒煦有晕血症。
不过是只晕自己的血,看到其他的血并不会晕。
比如,其他人流血了,寒煦尚可以忍受。平常自己杀鱼之类的,见到这些血腥都不碍事。
但如果是他自己的血,每回必晕。
她有一些放心不下,想回去看看。
万一伤口又流血了,到时寒煦又给晕过去了,没有人照顾,那该怎么办。
因此,贺悠悠犹豫了一下,开口道:“你那里没有我的换洗衣服。这酒吧离我住的小区也不远,我还是回我家去吧。”
她凑到宋秋竹的耳边说:“好二嫂。今天晚上我一个邻居因为我受伤了,我想回去看看。”
她眼里带着恳求之意。
俞子叙站在前面,见两人在后面磨磨唧唧,说着什么悄悄话,不由停下脚步,挑眉道:“阿竹,悠悠,你们怎么还不跟上来。在后面说什么呢。”
宋秋竹和贺悠悠异口同声地道:“没说什么,这就来了。”
俞子叙一脸深思的眼神看向宋秋竹,宋秋竹心虚地避开了。
她总有一种,伙同小辈做坏事的感觉。
“我知道了,二哥那里我来说。”
贺悠悠自觉的拉开车后座,上了车。
宋秋竹上了副驾驶的车位。
她有点紧张,系安全带的时候,安全带卡住了,使劲半天没拉出来。
俞子叙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伸出手将安全带松了一下,又重新拉,顺利拉出。
“谢谢。”俞子叙低下头替她扣上。温热呼吸浅浅交缠。
贺悠悠坐在车后座,看到自家二哥体贴的模样,不由撇了一下嘴。
俞子叙对着她的时候,总是摆着一副长辈的谱。
明明他们是同辈好吧。
可惜,谁叫她一对上俞子叙,就自动怂了。
他们这些亲戚家的小孩子,问一问,有谁不怵俞子叙的。
不过,看着俞子叙对着宋秋竹温柔小意的模样,贺悠悠又觉得很是欣慰。
宋秋竹是她最好的朋友之一,她疼她怜她,现下宋秋竹有了俞子叙疼爱,她总算放下一块心头大石。
“阿叙,明天悠悠要去公司。风苑离她的公司有点远了,还有,她没带换洗衣物,这里离她的房子近,就送她回小区吧。”
俞子叙偏过头来看着宋秋竹,就是看着不说话。
他的俊眸很是幽深,他就静静看着,看宋秋竹还有什么话说。
宋秋竹被他这目光看得,嗯,心底微微有点发颤。
突然觉得,大家怕俞子叙,不是没有道理的。
他这样的眼神看着人,带着一股威压感。
可是,她的身份不同了,她是俞子叙的妻,当妻子的,哪有怕丈夫的道理。
宋秋竹回以温柔浅浅的一笑,伸出手,牵住了俞子叙另一只手,在他手心挠了挠。
宋秋竹的软软的手指,挠着俞子叙的手心的时候,就好像小猫爪子挠着人的心底,痒痒的,有一些急不可耐。
俞子叙头低过来,在宋秋竹的耳边低语:“阿竹,回去之后,想想怎么补偿我。”
宋秋竹脸颊倏地通红。
俞子叙回过头来,对贺悠悠说:“行,送你回去。这次我就不跟大姑说了,下不为例。”
贺悠悠连忙拍马屁:“谢谢二哥,多谢二哥。二哥真是英明神武。”
她脸上谄媚,心里却在给俞子叙扎小人。
怎么一个个的都把她当小孩子看。
她都完全可以对自己的行为承担后果了。
“就在门口放我下来就好。”
贺悠悠下了车,进去之后,几乎是一路狂奔到她所住的单元楼。
按了电梯数,贺悠悠第一次觉得时间过得这样慢。
贺悠悠进了电梯,等待的过程中,看着不断攀升的楼层,心却慢慢冷静下来了。
她想,如果到了楼上,只要寒煦的客厅没有灯光透出来,那她就不去打扰了。
若寒煦的客厅的灯光还亮着,那她就去敲门。
今天不管怎样,寒煦还是受了她的牵连。
电梯响了,贺悠悠待声控楼梯道灯暗下,一片漆黑之后,紧张地盯着寒煦的家门口看。
当眼睛适应了黑暗之后,贺悠悠看到寒煦客厅的灯光,透过门缝露了出来。
这一秒,贺悠悠也不知道她是在高兴还是在
她走过去,按响了门铃。
没多久,寒煦就过来开门了。
他看样子洗过澡了,脸上的血污已经洗干净,就是额头上缠了一圈纱布。
他身上穿着灰色的家居服,脸颊有点白,透着一股子病态的美感,像是病弱的美少年。
贺悠悠脑子里想了半天,就找到这个词。
明明寒煦的年纪已经不能称为少年了,是青年,可是,这一刻,贺悠悠能想到的就是这个。
见到是她,寒煦的神色很淡,冷得像一个冰块。
“有事?”冷淡疏离的语气。
贺悠悠的心瑟缩了一下,好像有谁给了心脏一拳,胸腔的位置闷闷的。
“我,我来看看你。你头上的伤,怎么样了?”
“缝了五针,包扎好了。”
寒煦说得轻描淡写,也冷淡疏离。
贺悠悠的心抽了一下。
“对不起,是我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