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被余劲撞得倾斜了。
宋秋竹感觉整个人被俞子叙护在了身下。
脑子里那一声轰鸣之后,宋秋竹神情恢复正常。
头顶上方传来俞子叙的声音:“阿竹,你有没有事。”声音透着焦灼。
宋秋竹的声音传来,有点颤抖:“俞先生,我没事。”情急之下,她又唤他俞先生。
但现在俞子叙根本就无暇顾及其他。
俞子叙直起身来,除了额头的一块淤青,他也没事。
俞子叙眼光沉沉,宋秋竹却是心有余悸。
她的心怦怦直跳,那大货车扫过来那一下,她全身都如坠入冰窖,整个人手脚冰冷,都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俞子叙护在了怀里。
警车呼啸而来。
受到波及的车辆不少,那罪魁恶首大货车却撞断了护栏,翻到了旁边的洼地里。
方平和叶信接到讯息,警车开道,很快将宋秋竹和俞子叙转移到安全地带。
“阿竹,你真的没事?”
宋秋竹摇摇头。
风雪中,男人的黑色大衣很快落满了白色的雪花。
他此时气场全开,整个人像是出鞘的宝剑,锐利逼人。
“俞先生。”交警敬了一个礼。
“叶信你留在这里配合调查录口供,方平带我们先回风苑。”
俞子叙看向混乱的现场。
那辆大货车,最好只是车打滑了那么简单,否则!
他的眼里闪过一丝狠厉。
警车在前面开道,一路顺畅许多。
回到风苑,主别墅灯火通明。
三位管家闻讯已聚在主宅,担心不已。
尤其是叶英,她是看着俞子叙长大的,像亲儿子一样。
“先生”叶英面上焦虑不安,看到俞子叙安然无恙,那提着的心才放下来。
俞子叙神色虽然冷硬,但已柔和许多。
“叶姨,你们三个先回去。我没事,虚惊一场。”
俞子叙的话最是管用,俞子叙开了口,三位管家只好退下。
方平在路上就不停的打电话。
宋秋竹坐在沙发上,想想刚刚那车撞过来时,车倾斜了,她眼前一黑,想想还是有一些后怕。
如果俞子叙出了事,她这一辈子都心难安。
见她安静不出声,俞子叙已经坐了过来,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害怕?吓倒了?”
他声音温和,脸上的表情还是那样冷肃。
宋秋竹摇摇头,又点点头。
“我刚刚很怕,怕你出事。”
“怎么怕我出事?你都不担心你自己?”
宋秋竹嘴唇还有点哆嗦:“你是俞先生,锦城的俞先生。你如果出了事,我根本担不起责任。”
俞子叙听着这种官方的语言,嘴角却是蓦然勾起,那笑容绽放开来,一时透着几分邪魅:“哦,阿竹,你居然只是害怕负不起责任?难道,你就不担心二哥?刚刚,我可是很担心你,很害怕,我们两个谁出了事都不好。阿竹,我跟你,是准备要白头偕老的。”
他的大手握着她的小手,暖暖的温度从他的手心传来。
他刚刚说的话,压低了声音,却近乎是在她耳边说的,又低又沉,句句撞入心底。
宋秋竹脑子里乱成了乱麻,脑海里都是那一句,阿竹,我跟你,是要白头偕老的。
方平踏步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此时,他脸色有一些难看,进退两难。
俞子叙反倒是淡淡开口:“查到什么了?”
方平看了宋秋竹一眼。
俞子叙沉声道:“阿竹不是外人,随便说。”
方平应了一声:“是,先生。大货车司机醒了。车祸原因查清楚了,不是车滑,而是人为。指使者,是,是”
方平觉得后背有点发寒,难以置信。
俞老先生真的下得去手啊,这可是他的亲儿子啊。
如果俞子叙真出了三长两短,以后风胜集团怎么办。俞博超也不想想,他现在的生活,是谁在提供经济支撑。
“说。”俞子叙握着宋秋竹的手,宋秋竹也不由看向方平。
“是,是俞老先生。”俞老先生,指的是俞博超。若是俞子叙的爷爷,他们都唤俞老爷子。
宋秋竹冰雪聪明,闻言脸色一白,心里却是心疼,这一刻跟他同病相怜。
她能明白,失去父爱的感觉是什么。
而她曾经拥有过,就算是表像,也曾经有过。俞子叙从来就没有得到过。
在俞老太太十大寿那天,又是儿子的相亲宴,能带着小明星高调亮相的父亲,能有多靠谱。
只是,买凶杀人,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下得去手?这未免让人寒心。
宋秋竹的手,不由自主伸过去,盖在了俞子叙的手背上。
女孩子柔软的手心盖过来,俞子叙低头看过去,视线落在宋秋竹的手背上。
她的手跟他的比起来,自然是细手指白净纤细,指甲修剪得干干净净,透着自然的粉色。
他抬头看向宋秋竹,对上的是一双透着担忧的眼神。
宋秋竹在为他担心?
俞子叙唇角轻勾,笑容魅惑,让人心安。
他看向方平,声音不疾不徐,没有意料之中的恼怒:“他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查查背后还有谁。”
俞博超这人,看似跋扈,实际最是懦弱窝囊,让他动手对付他这个做儿子的,恐怕还离不开别人的煽风点火。
“是。”方平领命而去。
两人坐在餐桌前,宋秋竹这会是根本吃不下。
想想那车倾斜那一刻,她真的差点以为两人就这样交待了。
那一瞬间,她不想死,也不想俞子叙出一点事。
这个世界有着不堪,但也有着那么多的美好。那一刻,她贪恋这温暖的世界。甚至,她还期待着跟俞子叙走向未来。
“吓倒了?”俞子叙倒是伸手揉了一下她的头发。
宋秋竹回过神来,眼睛水汪汪的,像是有雾气,就这样看着他。
她摇了摇头。
不是被吓倒了。而是怕,怕俞子叙出事,怕没有了明天。
“二哥,我”
宋秋竹咬了咬唇,想说,我喜欢你。
她觉得她不要这样矫情了。经过那一撞,她觉得这世界上,喜欢一个人,爱一个人,最不需要的是等待,应该告诉他,坦然面对自己的心意。
就像当年,她还想着,回到家,就带妈妈出去散散心,告诉妈妈,就算爸爸出轨了,可是妈妈还有她。
未料到,回到家,就是天人两隔。
想到这里,宋秋竹的眼眶微微有一些发红。
俞子叙,她可以喜欢他吗?
她不管,既然是他先开头的,是他先招惹她的,那她也会义无反顾。
若真的有那么一天,俞子叙厌倦了她,她也有自己的骄傲,头也不回的离开他就可以了。
就算是碎了一地的玻璃心,她也会忍着疼痛踩过去。
俞子叙期待的看着她,宋秋竹是要跟他说些什么吗?
宋秋竹正要开口,门口响起佣人的声音:“俞老先生,您不能进去,你”
可是,怎么拦得住。
每次俞博超都来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