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打发男人喝完水,她就又忙活午饭了。
把仅有的一点子白面擀了面条,也就只有一碗,她舍不得吃,全都留给郑氏了。
看看身后眼巴巴望着面条的男人,陆清雨异常严肃道,“我娘病着,要吃点好的补补,你可不准打面条的主意。咱俩熬粥喝好不好?”
自打男人叫了声姐姐,陆清雨就真把他当弟弟了,一副大姐姐的口吻。
也不知道男人听明白了没有,陆清雨出去挖野菜了。
不多时,她攥着一把野菜回来,发现灶台上凉着的面条没了。
陆清雨顿时炸毛了,她千叮万嘱不让这男人动的,没想到他还是不听。早上吃了三个大饼,刚才又吃了一个水煮蛋,怎么就那么饿?饿死鬼投胎的吗?
真是越想越气,陆清雨再也忍不住,一把操起灶前还冒着烟的烧火棍,朝男人身上抽去,“让你吃,让你吃,就知道吃!”
男人下意识缩了下肩膀,陆清雨的烧火棍抽了个空,戳到地上,溅起一片火花,气得她牙根直痒,“你还敢躲?看我不抽死你!”
男人伸出一只手来指着门口,陆清雨越发火了,“怎么?还敢挡了是吧?”
“小雨……”郑氏的声音在她身后传来,骇得陆清雨猛地转过头去,那烧火棍子好巧不巧地划过男人的脸,男人发出嘶地一声轻叫。
陆清雨也没在意,只顾着看郑氏手里的碗,“娘,这碗怎么在你手里?”
“面条我吃了……”郑氏面带愧疚地看着一脸无辜的男人,解释道,“是他把面条端给我的。”
“什么,他?”陆清雨回过头来,呆呆地看着受了委屈的男人,面色难堪至极,“他一傻子,怎么懂?我还以为……”
“你以为是他偷吃了?”郑氏把碗放在灶台上的盆里,叹口气道,“虽然傻,但心底纯良,有如稚子!”
陆清雨的外祖父是个穷秀才,郑氏跟着念了几年书,话里话外还是有些底蕴的。
陆清雨不知该说什么才好,现在她看都不敢看那男人的眼睛。都怪她,脑子一热连问都不问,就冤枉他了。
哎,说什么都晚了。
郑氏见她呆呆的,知道她心里不好受,忙开导她,“你也不是故意的,等会子给他多舀碗菜粥喝。”
还真把他当成一个贪吃的孩子了。
陆清雨苦笑,也只能这样了,只希望他别恼了才是。
郑氏回堂屋之后,陆清雨赶紧蹲下身子去查看男人脸上的伤。
虽然只是被冒着烟的烧火棍划了下,但他脸上的皮肉也被烧焦了,黑色的伤口里泛着嫩红的肉,狰狞可怖。
该多疼啊!
“哎,你说你,抢吃的那么快,刚才怎么就不躲?”陆清雨愧疚急了,嘴里埋怨着他,其实心头不知有多懊悔。
男人纯净的眸子一直盯着她,好像听不懂一样。
陆清雨指腹轻轻抚在他那道伤口旁,不敢碰触,“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