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若有所思的说到:“神像有损,应当修缮,以表敬奉。不过,你到底也不是主子,只能求得你家少夫人,瞧她可否主持。”
少夫人瞧了一眼我,顺着话说道:“我这大丫鬟,从来如我幼妹一般,修个泥塑,到底好说,我这就应了她!”
我随即欢天喜地般行了个大大的万福礼。
“谢谢二少夫人,谢谢王妃。还有,奴婢该以何物供奉些呢?”
王妃满脸溢笑:“鲜花供,生果供,清水供,檀香供,抄录经文,均可。”
我还未来得及答话,王妃便将头转向一边:“去取我刚抄的南华真经交于这丫头。”
然后郑重的对我说:“回去后,且托姑娘替我将这套南华真经烧于贵府神堂吧,今日竟在此处遇见小同修,聊表心意。”
“是,多谢王妃赏赐。”
真好,戳了你的痛点,来一场“诱敌深入”,战果得来全不费工夫。
后半场的宴会帮着应付,匆匆了了事。
一路回府,不予赘述。
在府邸的门口下了马车,我下意识的往那条两府中间的夹道巷口看去。
黑不溜秋,黑咕隆咚
有一种感觉在指引着我。我扯了扯冬休:“拿灯笼来,咱俩再去探探那条窄巷。”
“咦惹,小大人,你不怕黑了?”
“那就拿两盏咯。”
夜色渐浓,月儿未央,几缕云丝在头顶拖沓着,算不上是一个晴夜。
我俩就从西边巷口进入,打算沿着那天马车走的方向,再走一遍。
步行未久,便至前院的花园角门,即是我用弹弓伤了马眼的地方,我隔着门缝往里面看看,确定了这一点。
是真黑啊,几乎没有月光,冬休手中那盏颇大的黄色灯笼,成了无边夜幕下的唯一明灯,我俩掺着手,怯怯的往前走着。
冬休强忍着颤巍:“不是和三公子来探过一遍了吗?怎么还来,要不回去吧”
我倒有些时候胆大的惊人:“没探出来什么一二三,再看看,稳住。”
七分灯影,三分月光,再走了几步,前面的路就像活了一般,变了样子。
我的头皮瞬间麻了,但我表现的很冷静。只见那时觉得径直的小巷,此刻在我眼前扭成了向右弯的弧度
白天是直的,晚上是弯的
见此场面如入阴司!
我凛凛的说了句:“真的是有鬼。”
冬休惨叫一声,吓的跳脚:“鬼鬼鬼?不要来吃我!”
然后背后突然一声说话,吓得我也跳起一步。
“既然敢来,还叫嚷什么?”
待认的清明了,胸口突然一阵发紧,倒是被他吓着了。我用手疏着胸口,长吸着气:“念奕安,你要疯啊!”
他哈哈一乐:“我原本打算默默跟着保护你们,瞧你们这么怕,只好现身啦。”
冬休已经快哭了:“二位二位,可不敢再折腾了,我可没想过我是有朝一日被吓死的啊!”
这哭腔带着幽默,引出我和念奕安的一阵狂笑。
捶胸顿足的笑完了,我一指前头:“瞧吧,变了!”
念奕安左右拍打着墙面,嘭嘭直响:“不该啊,这可是实打实的青石墙,怎么会自己挪动?”
我扑簌扑簌眨着眼,用脚踢了踢墙根,坚实无比:“这,可能是命运的玩笑以及神灵的馈赠”
“你这家伙真能闹,再往前看看吧。”
我们三人便沿着这右倾弧度并不明显的小巷走着,是不过巷子足够长,才显得往右弯转很多。若是被蒙上眼,感觉上确实与直路没差。
我寻找着上次瞧见的那株漫出墙头的紫藤萝,大概就是到底这个位置之前,曾有一片琉璃光很是刺眼。
现在找一找,看看这份记忆是否真的存在。天呐,我居然有些怀疑是记忆出了问题
不多时,紫藤找到了,灯笼打近些,那含苞待放的紫色绒穗在暗夜里,好似睡着了,不似晴天时那般醒目。
我抬头望着四周有没有闪亮,可惜月光太晦暗,看不出什么反光的介质。而此时,突然听见了涓涓流水之声。
细细听来,是从左手边,路西那间宅子发出的,许是墙内跟角处的导水渠罢了。
再进几步,流水的声音逐渐远些,但透过墙听,只觉还是在附近流着。
念奕安持着灯笼,伸开双臂:“你瞧,现在路宽了一些,宽于六尺了。但是若说有弧度在,那应该不止于此,还要再宽些。”
我突然有些明白了:“那看来,左侧领居家的墙倒是笔直无误的。”
说到此处,我和念奕安同时瞪大了双眼,脑海中汹涌湍急,浮现出记忆中的一幕。
“前头路西的角门,不是邻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