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丹朱看着他们,细细的牙齿咬着下唇尖声喊:“怎么不可能?我哥哥就是在军中被害死的!害死了我哥哥,现在又要害我姐夫,说不定还要害我,怎么我一来我姐夫就出事了!”
听她这样说,陈家的护卫五人将陈丹朱紧紧围住。
帐内的副将们听到这里回过神了,有些哭笑不得,这个小孩子是被吓糊涂了,不讲道理了,唉,本也不指望一个十五岁的女孩子讲道理。
“二小姐。”一个四十多岁的副将道,“你认得我吧,我是太傅帐下参将李保,我这条命是太傅救下来的,如果要害太傅的人,我第一个该死。”
“是啊,二小姐,你别害怕。”另一个副将安抚,“这里一多半都是太傅的部众。”
他说到这里眼圈发红。
“丹阳少爷的死,我们也很心痛,虽然”
虽然丹阳少爷的死不被大王认为是人祸,但他们都心里清楚是怎么回事。
“我们一定会为丹阳少爷报仇的。”
陈丹朱知道这里一多半都是陈猎虎的部众,但还有一部分不是啊,父亲兵权旁落多年,吴地的兵马早已经四分五裂,而且,她眼尾微挑扫过室内诸人,就算这一半多的陈猎虎部众,里面也有一半变成了李梁的部众了。
闹到这里就差不多了,再折腾反而会弄巧成拙,陈丹朱吸了吸鼻子,泪水在眼里打转:“那姐夫能治好吧?”
唉,帐内的人心里都沉沉。
“二小姐,你放心。”副将李保道,“我们这就去找最好的大夫来。”
一众人要迈步,陈丹朱再次道声且慢。
唉,孩子真是太难缠了,诸人有些无奈。
“李副将,我觉得这件事不要声张。”陈丹朱看着他,长长的睫毛上泪珠颤颤,但小姑娘又努力的冷静不让它们掉下来,“既然姐夫是被人害的,奸人已经在我们军中了,一旦被人知道姐夫中毒了,奸计得逞,他们就要闹大乱了。”
的确如此,帐内诸人神情一凛,陈丹朱视线掠过,不出意外果然见到几个神情异样的军中的确有朝廷的细作,最大的细作就是李梁,这一点李梁的心腹必然知道。
她垂下视线,抬手按了按鼻头,让鼻音浓浓。
“在姐夫醒来,或者父亲那边知道消息之前,能瞒多久还是瞒多久吧。”
李保等人对视一眼,低声交流几句,看陈丹朱的眼神更柔和:“好,二小姐,我们知道怎么做了,你放心。”
陈丹朱看他们:“正好我生病了,请大夫吃药,都可以说是我,姐夫也可以因为照顾我不见其他人。”
李保等人点头,再对帐中亲兵肃声道:“你们守好中军大帐,一切听从二小姐的吩咐。”
亲兵们齐声应是,李保等人这才急匆匆的出去,帐外果然有不少人来探问,皆被他们打发走不提。
陈丹朱坐在帐中,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李梁,将薄被给他盖好,抿了抿嘴,李梁醒是醒不过来了,最多五天后就彻底的死了。
她俯身贴近李梁的耳边:“姐夫,你放心,那个女人和你的儿子,我会送他们一起去陪你。”
李梁紧闭的双眼眼角有泪水滑落,陈丹朱抬手替他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