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元霸还好一点,可也吓的脸色雪白。
阎夫子经验老到,也看出失态严重性,冷着脸厉声道:“元霸,现在还不认错吗?还要执迷不悟吗?还要祸害其他同学吗?非要等我开除你吗?”
阎夫子治学严厉,积威颇盛。
一连串厉声质问下
薛元霸再霸道,也不过是个岁孩童,当即崩溃,噗通一声跪了,痛哭流涕,“夫子,我错了,不要开除我……”
见到薛元霸跪地求饶,众学童都愣了,没想到学堂一霸,居然也落到这一步。
“活该。”宋天宝在一旁幸灾乐祸,小胖脸笑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缝。
阎夫子盛怒下,见到弟子痛哭流涕,脸色稍稍一缓,“你不敬纸字先贤,故意往书上吐痰,还损坏了平安的砚台墨锭,你说该怎么办?”
薛元霸一听有戏,急忙转头朝江平安求饶,“平安,我错了,你损坏的那些笔墨,明天我就赔给你,你帮我跟先生求求情……”
所有人看着江平安。
阎夫子也不例外。
此时,江平安缓缓开口:
“回夫子的话,大家都是同窗,有纠纷在所难免,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同窗们的健康,尤其是薛同学,他身患风寒,还是尽早隔离、尽早医治为妙。”
所有人都愣了,没想到江平安居然轻易放过了薛元霸,宋天宝更是目瞪口呆。
阎夫子听到这话,也忍不住多看了江平安一眼。
本以为,此子不敬师长,恃才傲物,没想到,居然如此识大体,不记私仇,反而心系同窗安危。
阎夫子双目微眯,眼眸中闪过一丝欣慰。
看来……
是自己太过武断,先入为主。
此子可堪造就!
阎夫子脸色变幻数次,最后长长呼出一口浊气,冲薛元霸道:“既然平安大度,那夫子就饶过你一次,今日你就不要上课后,暂且随老夫去惠民药局,先给你开两剂清肺解毒饮。”
说着,阎夫子屏退众学童,急切的拉着薛元霸往外走。
“夫子,平安还未说完?”江平安突然开口。
“哦,你还有什么话?”
阎夫子转身,目光柔和的看着江平安,方才江平安那番话,让阎夫子对他印象略有感官,少了两分厌恶,多了一分好感和期待,连说话的语气都柔和两分。
江平安清咳两声,不好意思说道:“夫子,平安是想说,同窗生病,自然是要治的;可犯错了,同样也是该打得打,该罚则罚。”
哈……
所有人懵了。
薛元霸气的鼻子冒烟。
阎夫子嘴角抽搐两下,黑着脸问道:“你的意思,是不愿给同窗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江平安义正言辞道:“错就是错,子曰: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若是今日元霸如此欺凌学生,轻飘飘说两句道歉的话,再假惺惺留两滴眼泪,学生……担心有人非议夫子处事不公,更担心日后有人效仿,请夫子明察。”
这话一出,众学童集体石化。
竟然敢指责夫子?
好大的胆子!
“对嘛!这才是我认识的阿呆,这才是我的好兄弟。”宋天宝一拍大腿,兴奋的眉开眼笑。
薛元霸本就发烧身体虚弱,被这话气的差点晕倒。
阎夫子深深的看了江平安一眼,慨然长叹:
“是我错了……”
“朽木不可雕,竖子不可教!”
心中对江平安最后一丝期待和挽救,荡然无存。
阎夫子黑着脸,紧紧的握住黝黑戒尺。
咬着牙。
“手来”
“啪……啪……啪……”
清脆响亮的戒尺入肉声,伴随着薛元霸鬼哭狼嚎的哀嚎声,响彻讲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