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平安面不改色,走到书桌旁,扫了一眼断成两截的毛笔,还有缺一个角的墨锭,裂开一道裂纹的砚台,没有一丝痛心的表情,安然坐下。
此时,出恭完毕的宋天宝也回来了,看到这一幕,气的脸上的肥肉乱抖,“这谁弄的……哦,一定是你,对不对?”
说着,宋天宝遥指薛元霸,怒气冲冲。
薛元霸翘起下巴,一脸熊样的脸上满是轻蔑,“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啊?”
“玛德……”宋天宝气的抓起自己桌上的砚台,就要砸过去,却被江平安一把抓住。
而几个围在薛元霸身边的学童也站了起来,一副要助拳的表情。
“阿呆,你别拦我,我特么要砸死他……”宋天宝恼火骂道。
江平安见状有些愕然,平时这小胖纸看着挺胆小的,没想到关键时刻还是挺仗义的。
江平安嘴角一翘,温声安慰道:“大宝,别急,让我来处理。”
说完,江平安走到薛元霸面前,面无表情道:“是你干的吗?是的话,赶紧道歉,我可以考虑原谅你。”
“你哪只眼睛看见是我做的?”薛元霸洋洋得意,还挑衅的环视一圈,“你们有谁看见吗?”
“没有。”
“我刚回来。”
“不知道。”
……
在场的,基本都是岁的孩童,早明辨是非,可也看的明白孰强孰弱?
薛老虎的大名,让一些胆小的目光躲闪,支支吾吾;也让一些趋炎附势的学童肆意起哄,嘲讽江平安。
“看到没?”薛元霸鼻孔朝天,还握着拳头,一脸熊样的朝江平安挑衅,“趁早滚蛋,否则小爷揍你。”
“哈哈哈……”周围看笑话的几个学童发出一阵嘲讽的笑声。
江平安嘴角一勾,不气不恼,在众人的起哄声中,踱步返回座位。
“你就这样放过他?”宋天宝一脸的不理解,可还是起身帮江平安捡文具。
“不急,等夫子来。”江平安抬手拦住宋天宝,一副智珠在握的表情。
“等夫子来?唬谁啊?”薛元霸不屑的45度扬起下巴,发出一声轻蔑的冷哼。
说归说,薛元霸总归有些心虚,不过这孩子虽然嚣张跋扈,可人不蠢,当即从书桌上取出自家带来的食盒,取出数包不知名的糕点,故作大方的分给众人。
“这是从春风楼买的糕点,来,尝尝看,见者有份。”
这一招,果然有效。
那些吹捧投效的学童,自然立马捧场。而那些本来胆怯的学童,想着置身事外,可被薛元霸狠狠一瞪,担心被报复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吃了一块。
课堂上,近二十个学童,除了宋天宝,几乎没人敢不吃的。依附强者,这是生存的不二法则,哪怕是学童也清楚这个道理。
“想跟夫子告状?你看夫子会不会相信你说的话?”薛元霸趾高气昂的说着。
一时间,江平安被众人孤立。
江平安依然很平静,心平气和地坐着,等……等夫子来……
不一会,阎夫子手持戒尺,出现在讲堂门口。
“先生,有人毁我笔墨砚台,还在我书本上吐痰,此等不敬纸字先贤的行径,还请先生为我主持公道。”
这话一出,众学童浑身一震,小脸蛋瞬间变白。
“不敬纸字先贤,这罪名可不小?夫子恐怕会严惩吧?”有人颤声道。
薛元霸也是一惊,后背渗出一片冷汗。
学童间,打架斗殴在所难免,夫子们也就打几戒尺了事。
可不敬纸字先贤,无论是在社学,还是在医学,都是头等大事。往大理说,堪比不敬医圣,不敬先贤,不尊师重道,这罪名等同于不孝顺父母。
薛元霸心中一紧,原本自信的眼眸中闪过一抹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