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人客气了。”
楚登峰内心得意洋洋,嘴上却说的很谦虚,示意同来的药童,打开药箱,取出一排银针。
正当楚登峰探手取针时,老太太却发出惊恐、尖锐的声音:“你要干什么?我不做针灸、死也不做针灸?”
这突然的变故,让所有人一愣。
楚登峰也是笑容陡然僵滞。
“娘,太医做针灸,也是给你治病,你怕什么啊?”张升上前,苦口婆心的安抚。
可惜,老太太很固执。
“我不做……那么长银针往我脑袋上扎,我本来还能多活几年,说不定被他一扎,当场就死了,我不做,你们谁也别劝……”
老太太语气很坚决,无论张升怎么劝,翻来覆去就一句“打死也不做”,最后烦了,干脆掀起被子蒙住头,掩耳盗铃。
楚登峰当场傻眼了。
尼玛,这老太太不按常理出牌,怎么搞?你不做针灸,我怎么扬名立万,我怎么在贵人面前露脸?我怎么抽戴思恭一巴掌啊?
张升说的口干舌燥,徒劳无功。
无奈,只能将目光转向楚登峰,“楚太医,我娘比较固执,有没有其他办法?”
嘶~
楚登峰脸颊抽搐两下,幽怨地瞪了对方一眼,你以为是厨子做菜啊?醋溜的太清淡,你就想换个红烧的?
不过,他心思深沉,眼珠滴溜一转,立马想到祸水东引。
“张大人,戴老他资历深厚,见多识广,说不定他有什么秘方?”
楚登峰轻描淡写地说着,一招顺水推舟,就将麻烦推给了戴思恭。
张升一听,似乎很有道理,转身问道:“戴老,您看该如何是好?”
戴思恭微微蹙眉,有些不喜的斜了楚登峰一眼。
他在太医院行医几十年,见惯了尔虞我诈,一眼就看穿了对方包藏祸心,只不过,他生性淡泊,懒得当场揭穿。
见戴思恭脸色难看,楚登峰冷笑,心里那个爽啊,仿佛三伏天喝了一碗冰水,从头爽到脚。
老东西,当年你断我前程。
今日,我就断你清誉。
“张大人,您不知道,戴老师从金元四大家朱丹溪,朱前辈弟子众多,可得其真传的,唯有戴老一人,有他老人家出手,必定药到病除,妙手回春。”楚登峰故意添油加醋道。
一番话,包藏祸心。
摆明就是将戴老架在火上烤,让他无法推辞,否则就是堕了丹溪派的名声。
一时间,戴思恭骑虎难下。
“此等小人!”
那三个府城的医生,也嗅出了不寻常的气息,心中忿忿骂了一句。
楚登峰才不在意他人的看法,负手冷笑,等着看戴思恭笑话。
他太清楚了,眩晕症,只有针灸一法,哪有什么偏方?
就在楚登峰幸灾乐祸,等在戴思恭低头认输时,屋子内忽然响起一道稚嫩的声音:
“此等小症,何须师傅出手。”
“交给平安便是。”
众人身后,江平安扬起小脸,一副云淡风轻的口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