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瓦红墙将心阻挡
明月它笑我笑我太痴狂
回首倩影在水一方
明日天涯相思比路更长
碧瓦红墙将心阻挡
明月它笑我笑我太痴狂
回首倩影在水一方
明日天涯相思比路更长
明日天涯相思比路更长
是的,这曲并非陈沅平时所唱的弋阳腔,而是2016年的邢沅在唱几年前听过的一位现代的女歌手的歌。当时邢沅听到这歌就觉得词佳曲美,喜欢闲时哼哼,今日在此竟不由自主吟唱出来。
一曲唱完,音歇舞定,陈沅自己竟也痴了,立在一片缤纷桃花中恍了神。
“妙哉!”一个清冽的男声轻轻敲在这幅静静的画面中,惊醒了沉入自己遥想的邢沅。
转过头,入眼是一抹挺拔的身影,天青色衣衫,白净脸色,英俊面容,是吴家那位贤侄?
那日看得仓促,不觉得,今日看到,竟觉有些面熟,再定睛细看,刹时陈沅的心内波涛汹涌,这,不正是那日岩泉寺醒转时见到的眉眼,只是平西王的脸上多了许多沧桑罢了。
这一念及,陈沅更是呆在当场。
吴月所见陈沅这副模样,以为是被他的举动吓着了,忙作揖道:“在下若惊着姑娘了,万望不要见怪,实是因昨日曲子听痴了,只想再有机会聆听佳音,但身负重任不能久留此处,今日便要启程,可昨日之景实难忘怀,故一早于你们园外踟蹰,只望能有幸再见一回姑娘,也可有后日之约。可巧姑娘出来,正想上前,却见姑娘疾奔来此,后见姑娘歌舞,更是为之痴醉,不忍打扰,直至姑娘唱毕,才有这脱口而出的赞美。”
说完又是一揖。陈沅被吴月所这一番解释更是蒙着了。难道这两人不是在京城中第一次见面的?在她的历史知识中,吴三桂是被田贵妃的父亲奉为座上宾时才初见陈圆圆的,可今日之相逢远在田国丈家之相逢之前啊。
这份不解陈沅倒不怎么纠结,因为历史记录与现实经历有出入是常见之事,总是信当下为真理。
既然知道了对方的身份,陈沅不由好奇这月所将军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便假做什么都不知道地问道:“请问公子是何方人士,怎的会来到此地?”
吴月所也不隐瞒,直言道:“我先祖本是高邮人,后迁到辽宁一带,前几日正好得空,受京中江苏老乡的邀请来江南走走,恰又逢远方亲戚吴老太太大寿,所以有幸来此处见着姑娘。”
原来如此,想来吴家在京城的荫庇便是指月所将军父子和他的舅舅了。
这吴月所说话时都用眼默默注视着邢沅,他的个子虽不能说五大三粗极为魁梧,却也足够高大,站在邢沅面前,陈沅只觉得自己被从高处射来的浓浓目光所笼罩,脸色红是不必说了,连呼吸都几乎要乱了。
因为知道了自己未来大半辈子与眼前人纠缠,邢沅倒对吴月所没有很大的陌生感,虽然相逢才只有一天。但越是知道这将是自己最亲爱的人,心里的慌张是压都压不住,最后想到他前面讲过的那些话,离去在即,不由又有些失落。说实在的,几次见着这个男人,自己的第一感觉都不坏,甚至是有一种自然的亲近感,如果历史记录虽有疏漏但基本属实的话,那么此次相见后将有数年不曾相遇。邢沅望着眼前人竟蓦然生出一股酸涩,然而作为女子的她如何能将这因自己知晓未来而有的情愫泄漏出来,她迅疾低下头掩去眼中复杂情绪,等再抬头时已经云淡风轻。
陈沅盈盈一福,淡淡说道:“谢谢将军抬爱,若有机会,陈沅愿再为将军献曲。今日出来已久,恐师傅找寻,陈沅就此告辞。”
吴月所有心再留,看姑娘神色,只能让在一边,错身时,却露出武将本色,拉住邢沅衣袖,急急道:“不日我必将回来见姑娘,姑娘莫要离去,等我回来。”
陈沅回头间欲点头,却想起未来诸多曲折,终一笑而去,剩下吴月所一人在桃花纷落中怅然。
可看似潇洒的离去并不真的潇洒。回华西部的路上,没来由的,陈沅的泪还是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