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事无巨细,说完已是口干舌燥,喝了两口茶,才问毛遂道:“你怎么看?”
毛遂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自己闯的祸自己想办法解决。”
白荼脸又垮下来,委屈巴巴道:“别啊,咱俩谁跟谁啊,这时候你跟我分彼此,这也忒没义气了吧。”
他本就长得秀美,又做出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看的毛遂一阵恶寒,嫌弃的把身子往后仰了仰,“你既想与凉王府合贾,合便是,只要不去王府露面,倒也不必担心被识破你私闯王府的事。”
“可醒州那边呢?我前儿才去说服陈福海不能与凉王府的合贾,今儿就自己上赶着去,这让我的面子往哪儿搁啊,况且我猜凉王府此番定是有大作为,即便我猜的不准,可也决计不是什么好事,咱们摊上,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出事也轮不到你。”毛遂觉得他有些小题大做担心太多。
“这可未必。”白荼不赞同的摇摇头,压低了声音道:“我琢磨着,凉王不是为了与其他藩王私下联络,就是为了监视其他藩王的动静,他闲着没事儿么,整这么出儿干什么?那肯定得事出有因的。”
毛遂难得见白荼这么认真,想了想,便随他的话说,“既如此,那不合便是。”
“那你的工钱……”
“不行。”
白荼翻了个白眼,失去陈袖坊这根大柱,又有布政使司这个蛀虫,他这黑明坊迟早要被掏空。
他分析道:“凉王府只取七钱,我之前看过,书品与咱们比有过之而无不及,按照我们比市面上低一成的价格来算,也可以卖到一两七钱,净挣一两啊。
不仅于此,我还可以将这些书转卖给其他书商,至少可卖一两三钱,这样一来,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净挣六钱。且不说我还有凉王府这块活字招牌。”
白荼越说越兴奋,与凉王府合贾,这好处多不甚数啊。
“你就不怕未来惹上麻烦?”毛遂适时地给他泼冷水。
白荼热情未褪,笑道:“我那也是瞎担心,眼前近利,难免顾不了远忧啊。”
说完又觉不够谨慎,遂补充道:“好坏都难说,我得等牛二给我回信了再说,若是陈袖坊改口,那稳妥起见,就不与凉王府有牵扯,若是陈袖坊不改口,那……我总不能欠着你们的工钱啊。”
毛遂哼了一声:“自己见钱眼开,还好意思赖在我们头上。”
白荼得意的一笑,忽然觉得自己也是够卑鄙的,他煞有介事的劝陈福海别被眼前近利迷惑了,结果自己反倒是忍不住想往里跳。
可毕竟,那是白花花的银子啊,何况他与陈福海的处境也大不相同,陈福海肩负几代人的心血和陈家一族,而他白荼,无父无母孑然一身,牵挂自然少。
再者,陈福海在醒州,凉王府却在陈州,总之怎么算,他比陈福海都要有余地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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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秦保回到凉王府后,耐心等着白荼上门,他以为,凭着凉王府的身份,以及极低的价格,白荼是没有理由拒绝的。
可过了好几日,他没等着白荼上门,却等来了亲兄弟秦广的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