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今天的晚饭订的不太好，沈柠月总觉着嘴里有股淡淡的苦味，虽说审讯的时间快要到了，不过去超市买几根棒棒糖的功夫还是有的，这么一想，沈柠月简单发了条信息披上外套就出了门。

从超市出来，沈柠月一边吸溜着满口的葡萄味，把纸棍抛进了路边垃圾箱，一边“嘎吱嘎吱”嚼着，面无表情推开了问询室的门——顾影正在对夏正问话。

顾影：“十一月二十五号那天晚上你在哪？”

“我……我也不知道……”夏正用脚趾抓着地面，目光带了点散乱，“我们家没有日历的……”

“你别紧张，”顾影塞了一杯温水给他，“我换个问法，六天前你在哪？”

“在……在家。”

“你确定？你要知道说谎可就不是好孩子了哦。”

夏正用力点头。

这就麻烦了。

顾影蹙着眉侧头看了一眼沈柠月，她不觉得夏正有说谎的可能，从他对小时候经历叙述的语气来看，这是个典型的缺爱儿童，渴望获得别人的关心，只要对方稍微给他一点关心，他就会努力的把自己变成对方所期望的那种人。

可目前的情况是，要么他说谎，这件事就和他有脱不了的干系，要么是有人拿走了带有他指纹的东西，想要伺机嫁祸。

可把他拖下水对幕后主使又有什么好处呢？顾影陷入了沉思。

敲门声打破了平静。

叶白先是瞄了一眼紧皱着眉低头的顾影，然后看着沈柠月平铺直叙的说：“监控没有出现过夏正的镜头，不过案发现场我发现了另一个人的痕迹。”

“嗯，知道了。”

叶白等了几秒，见沈柠月没有要起来的意思，也不说话，把笔记本电脑往怀里一靠，轻手轻脚离开了。

顾影看了她好一会儿，直觉觉得老大这会儿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问，好奇心一时涌上心头，于是她又默默的坐了回去……

沈柠月手里把玩着是一张照片，照片是郭队让人给她带过来的案发现场的证据备份，她手里拿着的正是那张冰淇淋盒子的。

沈柠月把照片从桌面上一路滑到夏正手里，语调微微上扬，带了点漫不经心的好奇，“问点儿私事，上次的故事你还没讲完，你是怎么碰上冯正辉的？”

“是在一次行窃中。”夏正牵了牵嘴角，他回答的极快，一点隐瞒的意思都没有，“孤儿院不再收养我，我就得偷东西活命，然后不小心失了手被人家当场抓住，是大哥救了我。”

没人打断他，他喝了口水继续说：“我以前也不是没有失手过，只不过那次挑的下手对象和以前挑的不太一样，是个挺厉害的人。说起来，我当时还以为我的一辈子到头了，也没什么感想不感想，倒是有点解脱的意思。”这时夏正突然低低轻笑了一下，眉目间尽显温柔，“结果我没死，大哥他为我道了歉，那个大块头虽说看着有点凶，我刚开始还以为也是个混混呢，没想到口头教育了我一番就放我走了，我也没地方去，就跟着大哥回了家。”

“在那之后你就一直跟着冯正辉没离开过？”

“当然，大哥虽说没什么钱，不过也是上过学的，我识字的本领都是他教的，他给了我想要的一切，我怎么可能离开。”

“我最后问你一个问题，这个东西，案发当天你有见过吗？”沈柠月指了指照片。

“见过，”他笑了笑，“我记得这个东西的味道，甜甜的，凉凉的。”

“那后来你把它扔到哪了？”顾影问。

“在我家门口的垃圾桶里，大哥教过我不能乱扔垃圾，所以有要扔掉的东西我都会放到垃圾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