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才在飞机上,或许是昨天撞到了头,不过四十分钟的短途飞机,她竟然晕机,恶心得想吐。
一路上,她整个人难受得都快要炸了。
可是这一刻,她却觉得所有的不适,通通消散不见。
时世安抱着她,久久不肯松手。
他说:“阿姨,你怎么坐这么晚的飞机?!我和顾叔叔,在这里等了好久好久,都不见你出来。”
“……”时念卿也回抱着时世安小小的身躯,她眉目含笑,语气温柔地解释,“今天周末呢,很多人来晋城玩,我差点订不到机票,明天才能回来呢。”
时念卿牵着时世安走出去,顾南笙捧着花走过来。
刚把鲜花递过去,在时念卿抬头朝他看来的时候,顾南笙噙在嘴角的笑意,当即僵在那里。
高高扬起的嘴角,一点一点下降。
“你的额头,怎么了?!”顾南笙声音,突然有些冷。
下飞机的时候,时念卿特意用头发掩了掩额头,没想到顾南笙还是第一时间便发现了。
莫名有些心虚,时念卿不敢去看顾南笙的眼睛,她嘀咕道:“没怎么。”
说着,时念卿询问顾南笙车子停在哪里,她牵着时世安就要往外走。
顾南笙却根本没有轻易让她岔开话题的意思,单手,掐住她的下颚,将她故意避开的小脸,拉回来,黑眸冷凛又杀气:“怎么回事?!”
之前,他没怎么看清楚,只是隐隐瞧见她右边额头有个黑色的印记,这会儿,顾南笙看真切了。
一个夸张的青包,全部都乌青。
顾南笙不知道这包,从何而来。他只知道,到底撞得有多狠,额头才会伤成这样。
时念卿咬了咬嘴唇,含糊不清地说道:“没怎么。在晋城打出租车的时候,出了个小车祸,当时没系安全带,不小心被撞的。”
听了她的解释,顾南笙怎么可能相信?!
“就这样?!”顾南笙问。
“嗯。”顾南笙的眸光,太锋利,时念卿被他盯得愈发心虚。
“时念卿,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如此好糊弄吗?!”顾南笙见她不肯说实话,不禁怒了。倘若,真如她说的这样,为何她刚才连正眼都不敢看他?!
“我哪有糊弄你?!”时念卿郁闷不已,不高兴地瞥了顾南笙一眼,生气地嘟起嘴巴。
“你没糊弄我,那怎么不第一时间告诉我?!”
“不告诉你,不是害怕你担心吗?!”
“时念卿……”
“我真没骗你,是出车祸,被撞的。当时司机差点撞到一只流浪狗,避开狗的时候,方向盘没控制好。”
“……”顾南笙听了时念卿的话,愈发觉得积压在胸口的气,愈发汹涌澎湃了。他瞪着她,好半晌,才低声问道,“还记得那出租车司机的编号吗?!”
“怎么?!”时念卿好奇地问。不明白顾南笙问司机编号做什么。
在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顾南笙愤怒地吼道:“我弄死他,因为一直流浪狗,把你撞成这样,他真、他、妈、的、不、想、活、了!!”
顾南笙提前预约了米其林餐厅,开车带时念卿和时世安去吃饭。
顾南笙开车,怒气未消,脸色有些不好。
时念卿抱着时世安坐在后车厢,一直用警惕的目光盯着顾南笙,时时刻刻观察着他情绪的变化。
而时世安却小心翼翼撕开一张邦迪,跪在车座上,帮时念卿贴在伤口上。
明明,他的动作已经特别轻,可是时念卿还是痛得倒吸一口凉气。
时世安看着时念卿痛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吓坏了,他眼底闪过一丝慌乱,然后安慰时念卿:“阿姨,安安帮你呼呼就不痛了,阿姨,你不要哭,呼呼……”
时念卿垂眸,看着扬起小脸,鼓着双腮,不停帮她呼呼的时世安,觉得心脏被他暖心的举动,融化至最软最软时,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漂亮的小脸,那一刻,时念卿竟然也产生了顾南笙之前产生过的错觉。
那一瞬,她竟然觉得时世安,像极了霍寒景……
第二帝宫。
总统办公室。
晚上十点。
徐则处理完霍寒景吩咐的任务,回到办公室的时候,瞧见茶几上,霍寒景的晚餐,竟然一口都未动,那时候,他皱了眉头。
一边招来警卫,将晚餐收走,一边缓步走至办公桌前,还盯着电脑屏幕忙碌政务的霍寒景,徐则关心地问道:“阁下,听盛小姐说,你午餐都没用,今天的晚餐,是不合胃口吗?!需不需要我重新帮你订?!”
霍寒景目不转睛盯着电脑,想都没想地吐出两个淡漠的字:“不用。”
“……”徐则默默在那里站了好一会儿,瞧见霍寒景没有任何吩咐的迹象,本想不声不响退出总统办公室的,谁知,他刚走到门口,手还没碰到门把手,便听见霍寒景低沉醇厚的嗓音传来,“给宁阳带电话,让他带一盒胃药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