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念卿盯得出神,而他呼出的灼热气息,拂在她的脸上,带着他独特好闻的男性气息,也清晰深刻侵入她的呼吸。
“唰”的一下,时念卿的小脸,一下爆红。她回过神的时候,条件反射要爬起身,可是她手臂刚刚使力撑起来,下一刻,霍寒景突然伸手,又狠狠把她拽了下去。
瞅着躺在床上的两人,宋雯眼底噙着满意的笑意,关灯关门。
原本,时念卿以为霍寒景让她睡床,是敷衍宋雯。
可是,宋雯离开后很长一段时间,大床的另一侧,无声无息,平静得让时念卿惴惴不安,如躺针毡。
在她毛骨悚然,不知如何反应,想要自觉下床时,霍寒景冷冰冰的声音,低低传来:“怎么,觉得我今天受到的数落,还不够是不是?!”
“……”刹那间,时念卿当即全身一僵。
第二天,早晨八点。
时念卿是猛然从睡梦中惊醒的。
撑开眼睛的刹那,盯着拉着窗帘而显得有些昏暗的房间,大脑有些混沌,那一刻,她恍惚茫然,分不清自己在哪里。
捋了好一会儿思路,在清醒过来的时候,时念卿立刻大动作的从床上坐起来。
在瞅见自己此刻所躺的地方,她有些傻眼了:昨晚,她明明规规矩矩躺在大床的一侧,什么时候滚到霍寒景那边去了?!
她睡到霍寒景那边的床去了?!那他晚上睡的哪里?!
下一秒,时念卿急切环视一周,发现房内,早已没有霍寒景的身影,她完全不知道那男人是什么时候起床离开的……
一楼餐厅。
时念卿下去的时候,宋雯与保姆正在准备早餐。
看见时念卿,宋雯立刻眉开眼笑:“小卿,起床了?!怎么不多睡一会儿,现在时间还早呢。”
“……”时念卿走过去,眼睛却不停四处搜寻。在瞧见他的车,还纹丝不动停在院子里,她这才低声询问,“宋奶奶,寒景呢?!”
宋雯倒了一杯牛奶,给她递过去:“刚刚在健身房里,这会儿应该洗了澡,去会议室了。”
“哦!”时念卿接过牛奶,小口小口喝着。
会议室内。
霍寒景正在开早会。
视频的那头,外交部部长季振文汇报完毕手头最紧迫的外交事务,然后耐心等着霍寒景接下来的指令,可是,等了好几分钟,投影仪上的霍寒景,却一动不动,似乎根本没听见一样。
站在总统主座旁的徐则,瞧见季振文皱眉的动作,立刻压低声音,喊道:“阁下,阁下……”
霍寒景好一阵子才有反应。
霍寒景向季振文解释,山里信号不好,可是徐则却知道:是他们的总统阁下有心思。
适才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竟然想得那般入神。
虽然,那时,霍寒景一动不动,好似接收不到信号,卡住了,但是,他极致细微的嘴角隐隐上扬的动作,却没能逃过徐则的眼睛。
晋城还在熙熙攘攘地落着小雨。
时念卿吃了早饭,觉得有些无聊,便四处在柳府转悠。
柳府,是按照帝国最富有特色的建筑,建造的。青砖红瓦,古色古香。
后院的玻璃花房。
时念卿远远就瞧见柳庆书从玻璃花房出来,手里拎着笼子,神情落寞地往正院走。
“柳爷爷,怎么了?!”时念卿走上前,担忧地问。
柳庆书并没有回应她。
时念卿目光却落在鸟笼里,两只蓝色羽毛的小鸟,静静地缩在那里,蜷着纤细的鸟抓,眼睛紧闭,一动不动。
“这鸟,怎么了?!”时念卿很吃惊地问。
正院的桂花树下。
柳庆书拿来了小锄头,在树干下挖了一个坑,然后小心翼翼把两只鸟放进去掩埋。
默默站在树下,许久,柳庆书才唉声叹气,格外哀伤地缓缓说道:“这鸟,名为爱情鸟。去年在花鸟市场,我一眼就相中了这鸟,本想买一只,拿回家养着玩,可是卖鸟的商贩却跟我说:这爱情鸟,是成双成对售卖的。商贩跟我说,一只没有呼吸了,另一只也不独活。原本我是不相信的,却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以前,天气好的时候,我喜欢把鸟笼挂在桂花树下,它俩一整天都欢快在里面蹦跶,累了,就静静靠在一起,相互依偎。”
“三天前,雌鸟死了,本来我想把它拿出来埋了,谁知雄鸟却跟疯了一样,炸着毛冲我叫唤,还不停啄我。我看见雄鸟在流眼泪,心里不忍心,就想着让雌鸟再多陪它两天,却没想到,今早去花房,发现雄鸟也死了。”
“有时候想一想,这世界的万事万物,真是上帝最伟大的杰作,众生皆有灵性,一只鸟都懂得爱情,知道生死相随,更别说人类。”
不知道为什么,时念卿听着柳庆书絮絮叨叨讲述这两只小鸟的爱情,她听了,竟然莫名的想哭。
是啊,真正的爱情,就是生死相依,生死相随。
如同她的外祖父,外祖母。那场车祸,外祖母当场死亡,外祖父在医院醒来,明明生命指征各项指标都挺稳定,却在得知外祖母去世的消息后的几分钟内,也停止了心跳,没了呼吸。
还如同,她的父亲,母亲。父亲去世后,宁苒跟她讲过一句话,时念卿现在想起来,仍然都觉得心口疼。宁苒说:突然好羡慕你父亲的军装,他死了,它也会化成灰烬,随他而去,我从来没有如此羡慕过一件衣服。
时念卿只觉眼睛酸胀刺痛,难受得很。在她转身想要回房间整理下情绪时,却瞧见开完早会的霍寒景,不知道何时站在不远处,正黑眸深深地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