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六十一章 冤家路窄(2 / 2)蘑小菇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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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啊!”

锅中仙!

钟可情听到这个名字,心脏刹那间漏跳了半拍。

她一进门的时候,就觉得这家店给她的感觉很熟悉。但是她很少吃日本料理,她可以确定自己是第一次来。经关静秋这么一提醒,钟可情顿时明白过来。这个地段距离长郡高中不远,离流光医院也只有两三里路,三年之前,她经常在这里吃火锅的!被陆屹楠囚禁了三年,物是人非,就连从前最钟爱的火锅店,都被日式料

理给取代了。

钟可情上小学的时候就经常光顾这家店了。

那时候,钟妈妈身体不好,钟爸爸总是带着她,往全国的医院到处跑。他们两个人呆在家里的时间很少,大多时候,都是在医院里度过的。

钟可欣跟钟妈妈同样患有先天性心脏病,也是过着学校、医院两点一线的生活。

钟可情就因此落了单。

那时候谢家就在钟家隔壁,谢舜名比钟可情大了两岁,钟可情就像一只小尾巴,上学、放学,都屁颠屁颠地跟在他身后。

谢家爸妈就他这么一个儿子,对他的教育方式也颇为特别。

谢舜名的妈妈是著名女演员唐颖,她嫁给谢爸爸之后,并没有放弃自己的影视事业,继续活跃于荧屏,因此,大多时候,她都在外拍戏,没有时间管教儿子。

谢爸爸一个人支撑着谢氏这样一所巨型的上市公司,根本无暇顾及自己的儿子。

谢舜名就和钟可情厮混到了一起。

他们两个都是重口味,喜欢吃的东西又杂,千挑万选才定下锅中仙,能够同时满足两个人的口味。

钟可情回想起来,从小学三年级到高二那年谢舜名离开,九年时间,他们在这个地方断断续续至少光顾了五百多次比在家吃饭的次数还要多得多。

为什么又想起来这里了呢?

钟可情的心底一阵酸涩,小腹处的痛感也越来越强烈。

三文鱼的腥味儿飘到她鼻尖,惹得她胸口一阵翻江倒海。钟可情赶忙站起身来,捂着嘴道:“我去下洗手间”

她急匆匆的跑开,留给贺迟一个慌乱的背影。

贺迟已经在心里酝酿了半天,原本是想要向她求婚的,可她偏偏挑这个时间去洗手间!

贺迟面色阴沉,嘴角扯了扯,从餐桌底下拿出一直藏得严严实实地纸盒,对着对面空荡荡地座位演习道:“季子墨,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么?”

该死!会不会太僵硬了?

贺迟浑身不自在,正了正身子,又换了一种说法:“季子墨,跟了小爷这么多年了,小爷也该给你一个名分了!”

不行!太吊儿郎当了!

贺迟的面孔,一阵青一阵白,内心纠结到了极点。他能淡定自若地握着手术刀,在病人最危险乃至最隐私的部位做手术,可是求婚于他而言,简直比登天还难!

他愤恨地将戒指丢在一边,他就不该听唐糖那个不靠谱的女人的话,说什么趁着恋爱周年求婚,女人会更容易被感动!那丫头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让他如何感动她?

沉默许久,他又乖乖捡回戒指,做出一个视死如归的表情,叹息道:“婚姻是坟墓,季子墨,我们一起进去挺尸吧”

钟可情几乎是飞奔进洗手间的,对着水池不停地呕吐,将她刚刚喝下的一大杯柠檬茶全都吐了出来,她的肚子还是很不舒服,但胃里空空的,连胆汁都要吐出来了。

脑海里不停回荡着谢舜名和关静秋的对话,钟可情觉得额头发烫,烧得厉害。她将水龙头开到了最大,掬起一捧水,朝着自己脸上浇去。冰凉的液体在她的脸颊之上凝结成柱,滴答答地滑入水池,还有不少水滴落在了她的衣服上,胸口湿淋淋的一

片,她突然觉得痛快了许多!水哗啦啦地从她的指缝间流过,钟可情对着镜子,或许是因为眼睛沾了水的缘故,镜子中季子墨的脸模糊起来,她仿佛透过一层层薄雾,看到了从前的自己那个天真

无忧,根本不需要天天想着复仇的钟可情。

她抚着小腹,弯着身子,方一回头,一双黑亮的皮鞋便闯入了她的视线,挡住了她的去路。

“季子墨小姐,我们还真是有缘……”头顶传来一阵轻笑,谢舜名正一本正经地打量着她。

他目光澄澈,黑亮的眸子里流转着琉璃一般的光芒,盯得她心头一慌。

钟可情强自镇定,道:“谢少,别来无恙。”

“恩,别来无恙。”嘴上虽然这样说着,他却下意识地摁住了那只受伤的手臂。

“我和贺医生来这里吃饭。”他明明什么都没问,她却下意识地解释,就怕他再误解,以为她跟踪他。

谢舜名若有所思地点头,眸光猝然眯成一线:“所以,你就顺便偷听了我们的对话”钟可情目光一冷,心脏突突直跳,她万万没有想到,他居然知道她就坐在隔壁。像是被他这句话刺激的,钟可情只觉得小腹处的痛感越来越强烈,她的后背抵着水池,快

要支撑不住。

谢舜名适时上前一步,伸出手来,在她的长发上轻柔抚了抚:“小丫头,平日你装装小绵羊也就罢了,我不再去计较这些,我们之间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两清。”

两清了?和解了?

可是钟可情的心里却一点儿都不痛快,如果今后,她再也无法涉足他的生活圈子,那该是一件多么令人绝望的事情。

“我知道。”钟可情咬着牙,语气淡淡地说。谢舜名的那句话就好像落在了棉花上,没激起钟可情的半点情绪波动。不知道为什么,他微微垂了垂眼帘,面上有些落寞。其实他说这些话都是没有必要的,不是吗?季

子墨平日怎样做人怎样做事,跟他这个不相关的人有关系么?

“实习的事情已经搞定了,你随时可以过来。”谢舜名盯着她身后的镜子发呆,竟没有察觉到她越来越惨白的脸色。

“哦。”小腹的阵痛越来越强烈,刺骨的感觉从脚底一点点往头顶钻,那种痛楚没过了她心上的痛,以至于她根本无法用心去琢磨谢舜名的话。还是这样地漫不经心,谢舜名的心底没由来的一阵烦躁。单独找院长喝茶,跟院长签一堆的协议,卖身给流光医院年,然后才能把她顺带安排进心内科,她以为他闲着没

事干么?

钟可情只希望眼前的人快点走,因为她痛得就快晕倒过去了。

她那双青橙般通透的眸子直直地望着他,让他觉得气氛诡异。

“我只是为了拿回照片,你别多想。”他非常刻意地解释,可对方仍旧是心不在焉地点头。

“谢少,我想你不需要跟我说这么多,你快走吧,贺迟不希望看到我们两个单独呆在一起。”钟可情的面色已经由白转青,不顾一切地赶人。

谢舜名的心底有那么一点点的压抑,眉头一拧,抬步就走。

他才走不到两步,身后便响起“噗通”一声,钟可情的身子一个不稳,栽在了水池旁边。

又是欲擒故纵么?

谢舜名转身走过去,伸手在她手臂上掐了一把,“季小姐,你这招早过时了,别玩了。”

钟可情双眸紧闭,面色暗沉的吓人,额头上满是水珠,分不清哪些是汗水哪些是自来水,额角两侧的长发湿淋淋地贴在脸颊边上,整个人显得格外憔悴。

她呼吸微弱,没有半点反应。

她不是在装!谢舜名意识到的时候,心下猛然一惊,伸手就去摸她的脉象。谢舜名专修的是心内科,学得是中医,她的反常,明明应该一眼就能看出,偏偏他一开始的时候根本没去关

注那些。

贺迟在座位上等了好久,都不见钟可情回来,心里头烦躁难安,脚下重重一踹,一侧的座椅被踹倒,刚巧撞翻了隔壁桌的屏风。

“什么人?”低头啜泣的关静秋忽得回头,恰巧对上贺迟的视线。她整个人都被震慑住,怔怔张开口道:“贺医生?你怎么会在这里?”

贺迟目光如炬,盯着关静秋半响,余光恰巧扫到了她对面位置上的另一双筷子。

“嫂子和谁一起来吃饭的?”

关静秋咬牙望着对面空荡荡地位置,对着贺迟露出小女人的一面,哭诉道:“舜名约我出来吃分手饭……”

贺迟眉头一皱。他们两个一起在国外待了那么多年,怎么一回国就说要分手?

关静秋看上去面容憔悴,眼角隐隐有着一圈一圈的黑晕,“其实说到底,我们也没在一起过,算不上分手。一直都只是我一厢情愿而已”

关静秋越是这样说,就越像一朵惹人怜爱的白莲花。她越是为谢舜名找借口,就显得他错得越多。

贺迟心底没由来地一阵愤怒:“他丢下你,一个人走了?”

“没有,他去了洗手间。”关静秋淡淡地说。

贺迟一听,鹰兀般冷锐的眼眸中,随即闪过一道寒光,忽得起身,迈着修长的双腿,快步朝着洗手间的位置走去。谢舜名将钟可情打横抱起,昏沉沉之中的钟可情就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手勾着他的脖子,一手按在自己的腹部,为了保证不摔下去,她的额头紧紧贴在他的胸口,姿

态暧昧到了极致。

谢舜名穿过长长的回廊,便要往门外走。他身材修长,气质出众,窝在他怀里的钟可情也绝非下品,惹来不少宾客的侧目。

恰当此时,另一双黑亮的皮鞋挡住了他的去路。

贺迟怒瞪着眼眸,目光灼灼地望着他怀里的钟可情,怒斥道:“放开她!”

“让开。”谢舜名声线冷漠,将钟可情抱得更紧,看她的脸色,现在要是再不送去医院,就危险了。“你把她怎么了?”贺迟的语气又冷又狠,目光之中满是焦灼。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孩儿,昏迷着躺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这个男人不仅是自己的病人,还是自己的好兄弟,

贺迟的内心五味杂陈。

两个外表俊美斯文的男人,在这样安静的坏境里,起了冲突,免不得要惹来路人的目光。谢舜名是公众人物,自然不能吵闹。他原本是想坚持送她去医院的,现在看来,不行了。他叹息了一声,将钟可情递到贺迟怀里,压低了声音道:“急性盲肠炎,快送去医

院吧。”

贺迟猛然一惊,来不及生闷气,便小心翼翼将那人儿护在怀里,朝着大门外冲去。

谢舜名先去了前台,一把钞票一扔,道:“窦美人、洛神,买单,不用找了”而后,他匆匆赶去了停车场。

帮贺迟拉开车门后,自己钻进了驾驶位,回头道:“我来开车。”

那一瞬间,他们兄弟之间的默契似乎都回来了。

谢舜名油门一踩,窗外的风便迅速灌入车中。

这冷风一吹,贺迟胸口那股憋着的闷气,倒是慢慢消散了不少。

透过镜子,谢舜名依约可以看到后座上,季子墨那张惨白的小脸,和印象中的某人,像到了极致。

从前的钟可情,从出生开始就被钟家当作千金大小姐一般养着,吃的东西都是千挑万选的,华衣玉食、香车宝马,过得是人上人的生活。

同样是出身豪门,谢舜名却没有她这样的待遇,被家里放养着,吃的穿的,全都自己解决。钟妈妈生病那年,钟可情的生活一瞬间从天堂落入地狱,佣人们天天围着钟妈妈转,到后来干脆直接跟着钟妈妈去了医院,钟爸爸也是整日整日的不回家,钟可情只能自

己外出觅食。

一个从小娇生惯养的金枝玉叶,突然要和一大群同学一起吃五谷杂粮,她的身子自然受不住了。

课上了一半,钟可情便痛得瘫倒在了课堂上。

老师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了,立即拨电话通知她的家长。可钟爸爸那会儿正带着钟妈妈飞往美国,进行深度治疗,手机无法接通。

老师只能用力将她摇醒,一边问,“同学你怎么了”,一边问,“同学,要怎么联系你的家人”。

钟可情痛得什么都不知道了,一边哭,一边喊着:“谢哥哥,谢哥哥……”

有个同学很机灵,立马叫起来:“老师,我知道她喊的是谁!是经常跟她一起上学放学的谢舜名,比我们大两届……”

任课老师很快去高年级喊来了谢舜名,那时候的谢舜名还完全不懂医,第一眼见到的也是一张惨白的小脸。

一辆大卡车横拐过来,谢舜名不够专心,一个急刹,钟可情和贺迟险些从后座位上滚下去。

贺迟目光一冷,焦灼的视线扫过去,仿佛在说“拜托”。谢舜名薄唇紧抿,点了点头,努力不再去想过去的那些事。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关于钟可情的一切,他仿佛都能够在季子墨身上找到影子,这让他宁静如大海的心,也时

不时会被吹皱。

跑车停在了流光医院门口,一下车,贺迟便抱着钟可情,跌跌撞撞地往急诊科跑。

谢舜名紧跟其后,却跟一名眼熟的女子撞了个正着。他心中焦虑,根本没有去多想,只是说了声“抱歉”,便匆匆跟着贺迟去见医生。

“这人怎么这样?走路不长眼睛么……”钟可欣刚要说些什么,却见对方是谢舜名。她目光一凛,顺着谢舜名的视线看过去,便见贺迟的怀里抱着一个人,正往急诊室冲。

那少女穿着低调而奢华的衬衫,搭配一条十分眼熟的牛仔裤。钟可欣眸光冷冽,心中泛起一丝涟漪。那人,不正是毁了她婚礼的季子墨么?

眼下就要高考,季子墨却在这个时候出了事,钟可欣的心里,说不出的痛快。殷氏迎面走来,接过钟可欣手中的药,道:“大小姐,下次取药您吩咐一声,老奴来取就行。您若是为了见陆医生一面,特地来,就没什么意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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