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当年裴侯和裴夫人,本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一对,两家也早早定好婚约,到了年龄就顺利成婚了,成婚后那日子过的甜甜蜜蜜,有滋有味。
而后二人成婚一年多还未有子嗣,裴夫人分外焦急,想着去庙里拜拜,求菩萨显显灵,裴侯不放心娇妻就陪她一起去,谁成想,恰巧被来求姻缘的欣阳郡主撞上,一眼就爱上了玉树临风的裴侯。
欣阳郡主父亲平南王乃当今圣上的亲弟弟,早年跟着皇上出生入死,感情非比寻常,平南王子嗣不丰,只得了欣阳郡主一个女儿,自然是千娇百宠。连带着皇上也喜爱这个侄女,放在御前长大,公主都不一定敢得罪她!
既然受如此恩宠,又无人感管教,性格上变得愈发强势跋扈,甚至闹出过好几条人命,最后都被平息了。
当年看上裴侯后,寻死觅活非卿不嫁,知道裴侯已然娶妻,竟叫人绑了裴夫人,命人直接杀了,不必折磨浪费时间,所以当裴侯找到裴夫人时,她倒在水泊中只剩一口气了。
皇上自知理亏,命太医院所有太医竭尽全力去救治裴夫人,裴夫人看着骨子弱,可生命力极强靠着那最后一口气,拼命活了下来,裴侯喜极而泣,所有事物都抛掷脑后,天天守着裴夫人寸步不离,生怕哪天又让欣阳给绑了。
这下彻底激怒了欣阳,她各种手段花样层出不穷,就为了要裴夫人的命,弄得所有人提心吊胆,疲惫难堪,皇帝每天批阅奏章都来不及,还要兼顾欣阳,累得不行。
但到底是自己养大的孩子,哪忍着看她这样下去,便动了回私心,御驾停在裴侯府前,亲自去找裴侯闭门而谈,说欣阳郡主没准是一时兴起,因从小一应俱全,如今突然不顺她心意了,才会如此,不如将欣阳郡主抬了做平妻,到时郡主腻了自然会主动合离。
裴侯跪在地上宁死不肯,皇上见他态度坚决,微愠,转身离开,回去后立刻赐下圣旨,偿了欣阳的愿。
裴侯捧着圣旨跪了三天,苦求皇上收回成命,第一日皇上还气的扬言要砍了裴侯,等第二日冷静下来后,不由为裴侯这份感情赞叹,可圣旨已出,哪有收回的道理,心中愧疚难当。
后来是裴夫人怕裴侯把腿给跪废了,出面哭着说愿意接受,裴侯不同意,她就陪着他一起跪,她身子弱跪了半天是极限了,裴侯只好咬牙答应。
最终郡主得偿所愿顺利嫁进到裴家,新婚之夜满怀幸福的等待着新郎,谁知等了一夜都没等到。当即发了一通大火,新房里能砸的都没能幸免。
但这只是个开始,接下来的日子裴侯从不踏进她院中一步,直至后来裴夫人怀孕,欣阳想着裴侯这回总归会来了吧,结果依旧如同往日。
欣阳心中怒火终究按捺不住,直接迁怒裴夫人,变着法想折磨她,裴夫人虽娘家势力无法与欣阳比同,可有裴侯护住,未伤分毫,导致欣阳郡主愈发气闷,动作越来越大。
裴侯逮着机会,将这些证据收集起来,上御前请奏,以郡主所犯七出为因,要同郡主合离,确实有理有据,非常合理无法反驳。
皇上看了这么久的闹剧,也跟着身心疲惫,回去思虑甚久,正想同意,郡主娘家主动前来请罪,还送了个嬷嬷去裴家管束郡主,在他们的再三保证下,皇上心软了,赏赐了许多东西给裴侯,这次合离便未被准许。
不过那嬷嬷确实有一套,郡主当真安分许久,众人便也放松了,谁知道等裴夫人生产当日,裴侯正好被调去外地当差,等小裴夫人生下孩子,郡主带着人冲进去把孩子强行抱走,理由是她二人虽都为妻,可她自己毕竟是郡主,比裴夫人高贵不少,孩子自然是记她名下的。
这话气的小裴夫人当场呕血,裴侯母亲不敢得罪郡主,缩在角落不敢阻拦,于是,前后不过半个时辰,孩子记在郡主名下这事就板上钉钉了,小裴夫人撑着身子等裴侯回来做主。
裴侯归,听此事,勃然大怒,对裴夫人心疼不已,直接连夜跪在殿外上书皇上,要休弃那毒妇。
皇上愁的直叹气,他也是不久前才知道这事的,心中积满愧疚,但方才欣阳郡主跪着哭着说裴侯从不碰她,她已不奢求感情了,只想有个孩子,要是没了这个孩子倒不如死了,平南王也跪在一边求情,他实在不忍拒绝,但这也是最后一次了。
他亲手扶裴侯起来,君臣二人在书房商议许久,不知皇上许诺了什么,裴侯从御书房出来后再不提合离这事,唯一一个知道的是册封裴夫人为郡主。为不见到欣阳郡主,裴侯忍着不主动去看那孩子,取名时叫裴卿初,意思大约是望卿如初,希望他不要忘记生母是谁,谁知道欣阳郡主面上好好答应,上族谱时改成了裴初卿,还笑着说:哪个字不对?”
裴夫人听闻直接气哭了,她原不是这么好哭的性格,被欺负成这样还无力反击,哪个女子忍得了?倘若不是有个孩子,恨不当场撞墙而去,每月为能看上孩子一眼,伏小做低,委屈往肚子里咽,这下欣妍郡主得意的不行,更加随意虐待孩子,裴夫人知道后哭的肝肠寸断。
让人没想到的是,三年后,裴夫人居然又怀上了,这回裴侯和裴夫人都从悲伤中解脱出来,注意力慢慢转移到肚子上,第二胎还是男孩,取名瑾淮,有了小儿子,加之大儿子同她不亲,裴夫人开始不关注裴初卿了,到后来任由欣阳怎么折磨他,都冷眼旁观不为所动。
欣阳这下彻底明白,裴夫人这是放弃大儿子了,自己日后无法再拿捏裴夫人,于是就把所有火气都发在孩子身上,常常不给吃不给穿,到后来,他喜欢的东西永远会被毁掉,直到后来裴初卿长大了,平南王骤然离世,欣阳才有所收敛,但余势旧在。”
“所以,裴大哥暗中照料着你,可又避着你,没准是种变相的保护。”林颜瑶一口气讲完,口干不已,坐回位子上,喝完整杯茶水笃定道。
谢姝惜细细消化这些内容,久久不能回神,心像是被千根万根针扎满了一样痛到难以呼吸,忽地视线朦胧,原是被泪水拢,她抬手擦掉眼泪,却怎么也擦不完,她活了两辈子第一次知道裴初卿儿时过的那般哭,她舍不得一点都舍不得。
林颜瑶瞧见,顿时慌张起来,掏出帕子为她擦眼泪,柔声安慰道::“阿姝,你别伤心了,以后不是有你疼他么!”这回她是看出来了,阿姝是真喜欢裴初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