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端离开咖啡厅，转身向校门口走去，远远看见江潆溪的车子，阿端行到车边，向江潆溪挥手，“阿姨，怎么是你亲自来了？”

“亲自来接你，才显得庄重呀。”江潆溪打开车门，邀请阿端上车。

阿端上车，坐在江潆溪旁边，“阿姨，现在才下午3点，您这么早叫我出来，不光是为了去参加千洋集团的发布会吧。”

江潆溪扭头对阿端一笑，伸手出包里拿出一份请柬，递给阿端，“看看。”

阿端伸手接过请柬，打开一看，是今天千洋集团发布会的邀请函，但中间，夹了一张2013年香港电影研讨会的请柬，拿起来仔细一瞧，还是最佳位子，“阿姨，这是？”

“喜欢吗？”江潆溪含笑，看着面前阿端的笑脸，心中升起一份不知名的欣喜，这个女孩子的笑容，总能牵起她心底最初的柔软。

阿端点头，对于电影研讨会，她一向没有任何能力抗拒，抬眸看向江潆溪，开口感激，“谢谢你，阿姨。”

“走吧！”江潆溪挥手，指挥李城东开车。

李城东发动车子，向商场开去，停在商场的地下停车场，“夫人，到了。”

江潆溪牵起阿端的手，带她下车，行到电梯前，带她上楼，来到商场，“去给你挑身衣服。”

阿端被江潆溪牵着，默默跟在她身后，心里突然泛起一种别样的情感，说不出喜欢还是不喜欢，就这种感觉，让阿端很不舒服，却又很享受的舒适。

商场里，江潆溪给阿端选了一条蓝色的裙子，洁白的手臂映衬在暖黄色的灯光之下，整个人超凡脱俗，楚楚动人。

江潆溪望着阿端的后背一愣，她后背上居然也要一块红色的胎记，上前，伸手抚摸了一下阿端背后的胎记，“这……这胎记是……”

阿端转头，看向背后的红色的胎记，冲江潆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阿姨，这个胎记我从小就有，是不是很丑呀？”

江潆溪摇头，手放在胎记上仔细端详，“没有，很好看，像蝴蝶的翅膀。”

“我妈妈也这么说。”阿端嘴角笑意更深，望着江潆溪对着她后背发呆的样子，阿端伸手拿过一条丝巾系在脖颈里，顺势挡住了胎记的位子，“阿姨，时间不早了，我们去发布会吧！”

江潆溪回过神来，点头，“好，走吧。”说完，伸手挽住阿端的手臂，目光却仍然停在阿端的后背上，同样的胎记，蓝枫后背上也有一个，在同样的位子，同样的颜色，同样的形状。

两人来到发布会，江潆溪带着阿端进场，远远看见出来迎接她们的陆讫。

阿端加快脚步，想向陆讫走去，突然想起身旁的江潆溪，脚步慢下来，扭头用一种渴望的眼神望向她。江潆溪适时松手，让阿端去找陆讫，自己则转身，向停车的方向走去。

行到车旁，打开车门上车，对驾驶座的李城东说道：“城东，帮我联系私家侦探，我要确定一件事情。”

李城东转头，看向江潆溪，心中闪过一丝困惑，“夫人向知道什么事情？”

江潆溪拿出蓝枫的照片，一滴泪落在照片上，“城东，当年我和你说过，在悬崖下找到的那个女孩身上没有胎记。”

李城东点头，“当年蓝枫小姐后背没有胎记，夫人不是问过医生吗？医生不是说是因为长大了，所以胎记慢慢消失了。”

“医生只是说有这个可能，我……”江潆溪低下头，任泪水流满脸颊，“是我对小枫的关心不够，她……她慢慢长大，我就再也没有关心过她的成长，我不知道她还有没有那个胎记，看见手链戴在那个女孩手里，我便认定她就是我的小枫。可是……可是城东，当年我们没有验过血，那个孩子的脸也因为撞在石头上毁容了，那有没有可能，她不是小枫呢？”

李城东睁大眼睛，不敢相信，“夫人，当年您送的手链，那条刻着小枫小姐名字的手链，不是在找到的那个女孩手腕上吗？”

江潆溪抬起头来，对上李城东满是疑惑的眼睛，“城东，你知道，我今天在任端的后背上，看见了和小枫后背一模一样的胎记。”

“什么？”李城东大惊，摇头，不敢相信。

江潆溪无视他的惊骇，将蓝枫的照片收起来，“所以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要查清楚，任端和小枫，到底有没有关系。”

……

阿端小步跑过去，一头撞进陆讫怀里，伸手抱住他，撒娇：“陆讫。”

陆讫伸手回抱她，在她耳边落下一个轻吻，“有没有想我？”

阿端脸色有些红，微微点头，然后抬起头来，松手离开他的怀抱，“你快进去吧，我等等阿姨，一会儿再进去。”他们都是公众人物，一起进场，在外人眼里，还是不太好。

陆讫点头，恋恋不舍地放开阿端的手，“注意安全，好好照顾自己。”然后向场内走去。

目送陆讫进场，他的背影变得越来越小，阿端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个画面，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拉着一个小男孩的手，两人站在一栋别墅前，女孩轻轻挥手，和男孩说：“哥哥，再见。”

男孩拉着女孩的手，伸手帮她把头发理顺，“小枫，下一次哥哥一定带你去游乐场玩。”

小枫……小枫……小枫……阿端伸手扶住周围的栏杆，后脑发出一股剜心的疼通，透过头皮，从太阳穴处传出来，蔓延到全身，阿端弯下腰，伸出双手抱住头，“啊……”

“阿端，阿端。”江潆溪刚从停车场上来，看见阿端蹲在栏杆旁，双头抱头，表情十分痛苦，快步上前，伸手拉住她的手，“阿端，你怎么了？”

熟悉的声音传入脑海，江潆溪的样子与梦里的景象重合，所有的梦境和突然出现的画面联系起来，形成一幅完整的画卷，阿端抬起头，眼中含泪，望着江潆溪的眼睛，上齿咬住使劲颤抖的下唇，口中发出模糊的两个字：“妈妈。”

冬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