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的动静惊动了藏在屋里的人,西面厢房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老人领着二人走了进去。
入眼只见一屋的杂物,倒是个藏人的好地方。
“丽娘,梁家小子,是老婆子我。快出来,看看我带了谁来了!”老人对着一屋子的杂物喜道。
不多时,一个大木桶上的木板被人从里推开,先是一名年不过二十、长相俊朗的小伙子跳了出来。
接着一个妇人也从里探出头来。小伙子跳出来后又赶紧伸出手去扶那妇人。
这妇人身形瘦小,看着不过三十出头。即便此时双目无神略显呆滞,却也无法掩盖她的出色的姿容。看得出来,这妇人年轻时一定也是位风华绝代的妙人儿。
这便是梁羿与杨母了。
他们从桶里爬出来后,第一眼就望向了辛子二人。
“巧儿,娘的心肝呀,你终于回来了!”杨母扫了一眼辛子与苻千凡,最后将目光定格在辛子身上,突然哭了起来。
她们此前也只是听说了巧儿一家的悲惨遭遇,如今听到杨母撕心裂肺的哭嚎,竟也能感受到当事人那种悲痛与绝望。
若不是杨母直直地看着自己哭巧儿,辛子大约都要被她感染得抹泪了。对着自己哭一个惨死的人,辛子总觉心里毛毛的。
梁羿在一旁扶着杨母,被她一把推开蹒跚朝辛子走去。
“巧儿啊,你来看娘了!娘心里好苦啊!”
这位可怜的母亲大概是将辛子认作巧儿了,走到辛子面前站定,突然一把就抱住辛子。
苻千凡站在她旁边,不知是该为这经历悲惨的一家人抹两把泪,还是该为辛子被认作别人女儿而发笑……
辛子初愣了片刻,马上又释然。这杨母失了心智,只凭感觉,不受男装的影响认出自己的女儿身也正常。巧儿又与自己一般大,她这是思女过度将自己认作巧儿了。
轻轻地也将她抱住,反正她从小无父无母,就让她替死去的巧儿这一回吧。
老人将一干人等带带进了里屋,亲自从里面闩好了门,这才为梁羿介绍她们二人。
“梁羿一介低贱商贾之辈,敌不过那伍亭长。若是两位能为天井百姓除去这一大祸害,梁羿愿散尽家财下半生为而为做牛做马!”他与老人一样,当听到辛子她们有机会将伍亭长绳之以法时,“噗通”一下就跪了下去。
辛子与苻千凡一人一边将他搀起来,“你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你的下半生不应为他人做牛做马。还有巧儿她娘需要你照顾呢!”辛子无不感慨道。
苻千凡也附和道:“没错,况且将这种滔天罪行呈报与陛下本就是我们为人臣子的本分。你只需做好你的杨家女婿便是。”
梁羿堂堂七尺男儿,在听他说到杨家女婿的时候也不禁红了眼眶……
辛子跟梁羿提了想要带杨母回京作证,他当即表示愿意同去。
这样便再好不过了,如今杨母失了神智与她们又不甚熟悉,回京路途遥远难免会出什么问题。如今他愿意同往,至少她们不必为如何让杨母跟她们走而费心费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