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时,启明殿
看着鱼贯而入的红衣舞姬,伴随着丝竹之声,甩着水袖开始翩翩起舞,弯腰、旋转、飞跃……黄芩不禁感叹她们的身体怎么这么软呢?
原主的舞蹈倒也是跳得不比这些舞姬差,可是自己穿过来后,原主的本领却没有继承到。
不是黄芩有意要感叹,而是因为陆长翊的目光一直在殿中央,黄芩觉得他定是喜欢那些妖娆有风情的女子。
心里也不由地郁闷,黄芩干脆不看舞蹈了,埋着头疯狂的吃着东西,这就是传说中的化悲愤为食欲。
舞姬的舞还未跳完,黄芩和陆长翊桌上的食物便被黄芩风卷残云了一半。终于吃不动了,黄芩便推开盘子,趴在桌上,双眼无神地看着前方。
“放肆!”一道分外威严有震慑力的声音传来。
殿中央的舞姬立马停止了舞动,柔软的身躯跪伏在地上。座上的几乎所有人也立即停止了说笑喝酒,低下头。
黄芩也不明所以地直起身子,看向高座之处。
“母后,消消气,消消气……”坐在太后萧颂兰身旁的萧云连忙轻轻抚着萧颂兰的背,为她顺气。
安帝也连忙安慰:“母后,怎么了?”
萧颂兰眼神凌厉地望着黄芩,不容抗拒地命令道,“战昭王旁边的那个女子给哀家站起来!”
众人也纷纷将目光投向黄芩,只见黄芩桌上已是杯盘狼藉,不禁唏嘘。家宴上,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需在开场舞完,高座之上的皇帝和皇后动筷后,众人才能开始享用食物,否则只能喝酒。
看众人同情亦或幸灾乐祸的表情,黄芩知道自己闯了大祸。恭恭敬敬地站起,黄芩朝太后方向福了福身,“臣妾参见太后!”
萧云对萧颂兰耳语,“那就是宁国来的长安公主,如今的战昭王妃。”
“真是好大的胆子,你一个亲王妃的地位倒是比哀家和皇帝还要高了……?”萧颂兰话语震慑力十足,嘲讽的意思也非常明显。
“太后恕罪!臣妾没有这个意思!”黄芩刚才一郁闷便忘了这是礼法严苛的古代。但是祸已闯下,总不能不认,因而只能尽量减少自己的罪的严重性。
“你可知是犯了大不敬之罪?”这时是皇后萧云说话。
“臣妾甘愿受罚!”黄芩低眉顺眼,只希望此事能尽快过去。
“犯了大不敬之罪,在安国是要杀头的。”宋露的声音在身后小声响起。
黄芩脑袋一嗡,她刚才说了什么,甘愿受罚?啊啊啊……她岂不是将她的人头主动送了出去?
“来人,将这不知尊卑的女子给哀家拖下去。”萧颂兰的声音再次响起,是死亡的召唤。
“太后,”陆长翊站了起来,朝太后拱了拱手,“本王不觉得本王的王妃犯了大不敬之罪!”
“难道我安国的律法还由你战昭王说了算?”太后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难道由皇后娘娘说了算?”陆长翊凤眸看向萧云,声音冷冷的,夹杂着讥讽。
“你放肆!”萧云扶着太后,朝陆长翊怒斥。
“如何放肆,难道皇后也要给本王安一个大不敬的罪名?”陆长翊嘴角扬起冷冷的笑容。
“陆长翊,别忘了这是谁的天下?”安帝亦拍桌站了起来,声音震耳欲聋。
“启禀陛下,是百姓的天下!”黄芩不咸不淡的声音突然插进来,弄得安帝差点吐血。
安国以儒家立国,而儒家思想最重要的除了仁和礼,便是民贵君轻了。安国开国皇帝,仁武帝陆尚曾经说过,“江山之属非吾一人,而为天下之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