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眼的金色让他又一次想起了他的师父,那位无论发生什么都会面带微笑的老人。
对梁晋来说,老人就是他的太阳。
但是此时此刻,他的太阳就在怀中的盒子里。
……
“我已经很久没有在你的料理中品尝到幸福了,你太急躁了…”
“你的料理很好吃,但这只是将我的做法复制而已,没有幸福感,也没有属于你自己的印记。”
“饭店就先交给你师兄打理,你就去我以前生活的地方潜心打磨吧…”
“顺便…把我的骨灰撒在那里的大海里…”
……
直到一朵读不懂气氛的云将太阳遮盖住,梁晋才将目光收回,此时他的眼睛已经被太阳照得生疼。
他腾出一只手,揉了揉红肿了的眼眶,低头看着那个小小的盒子,忍不住地有些哽咽:“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不喜欢太阳…”
沉浸在回忆里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不一会儿,正午已过,灼热的阳光也变得温和了些。
机场周边静悄悄的,除了海风拂过树叶时发出的沙沙声,就只剩下阵阵蝉鸣。
此时的梁晋还在盯着手中的盒子发愣。
他在等来接机的人。
过了许久,这趟街上终于响起了其他声音:不远处的街角处传来了一阵马达的轰鸣声。
梁晋这才回过神来,抬头望去。
一辆有些破旧的皮卡正在艰难地转着弯,摇晃的车身让人不由得有些担心它是否能完成这个“艰难”的任务。
“抱歉!我来晚了!”驾驶座上的人费力地将半个身子伸了出来,一边努力地挥手一边大喊到。
明明才三百米的距离,这辆皮卡硬是拖了几分钟才行驶到梁晋的面前。
还没等车停稳,驾驶座上那位胖乎乎的中年男子就迫不及待地打开门跳了下来。
在他落地的一瞬间,梁晋看到他身上的脂肪与皮卡同时抖了三下,这或许就是默契吧。
肥肉不再跳动,皮卡也正好停稳了。
梁晋退后了一步,半分钟后才认出面前的人,他们在一个月前老主厨的葬礼上见过面。他客气地打了声招呼:“川崎桑,好久不见。请问您这是?”
被称作川崎的男人喘着粗气,抹了把汗:“不好意思,我的车在路上坏了,只能临时回家开这辆皮卡出来。”
还没等梁晋搭话,川崎一鹤就把梁晋的行李放进了皮卡的货架。
随后,他笑眯眯地凑到梁晋抱着的骨灰盒前:“叔,欢迎回来。”
说完这句话,川崎整理了一下表情,退后几步,一脸严肃的对着骨灰盒深深地鞠了三个躬。
梁晋站在原地没有动弹,等待着川崎一鹤行完礼:“有心了,川崎桑…”
川崎起身盯着梁晋看了一会儿,露出了憨厚的笑容:“别这么见外。我管你师父叫叔,那叫我一声哥应该不会委屈你吧?”
说完,川崎用与他身材完全不符的速度钻坐进了驾驶座:“别愣着了,上车!欢迎来到这鸟不拉屎的离岛。”